第二天,陈一一特意起了个大早,将那块重新焕发生机的罗盘碎片小心地用红绳系好,挂在腰间,外面用外套稍微遮掩。命牌和玉佩自然是贴身戴好。她看了看依旧在闭目养神的寒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我要去博物馆,你去吗?”
寒渊眼都没睁,清冷的声音传来:“阳世喧嚣,非吾所愿。汝自行前往即可,若有危难,命牌自会感应。”
得,看来这位大爷是指望不上了。陈一一耸耸肩,自己出了门。
按照白素给的地址,她来到了那家位于老城区的私人博物馆。博物馆门面不大,藏在一排颇有年代感的建筑里,白素已经在门口焦急地等待了。
“陈大师,您来了!”白素看到她,连忙迎上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我跟馆长磨了好久,他才同意让您以‘特邀修复顾问’的身份进去看看,但时间不能太长,而且……只能看,不能碰原件,只能在监控下观察。”
“没问题,看看就行。”陈一一点点头,她能理解博物馆的规矩。
跟着白素走进博物馆,内部装修古色古香,光线偏暗,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她们穿过几个展厅,来到位于地下室的特藏库房。库房门口站着一位穿着保安制服、脸色严肃的中年大叔,仔细检查了白素的工作证和陈一一的“顾问”凭证(白素临时弄的),又通过内部电话确认后,才打开厚重的防盗门。
库房里恒温恒湿,一排排金属架上摆放着各种罩在玻璃罩内的文物。白素引着陈一一来到最里面一个独立的展柜前。
展柜里铺着深色的绒布,上面摆放着几块颜色暗沉、破损严重的丝绸碎片,以及一卷摊开一部分的、颜色泛黄、字迹朱红的帛书。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陈一一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带着水汽和悲伤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她腰间的罗盘碎片瞬间变得滚烫,那金色的光点明亮得几乎要透衣而出,直直地指向那卷帛书!
就是它!
陈一一集中精神,仔细“观察”那卷帛书。帛书上用朱砂绘制着一些诡异的图案和难以辨认的古文字,描绘的似乎是一场在水边进行的、与婚嫁和祭祀相关的仪式。图案中心,是一个穿着华丽嫁衣、却蒙着双眼的女子形象,周围是各种扭曲的、仿佛在哭泣的人形。
而那股强烈的哀怨执念,正是从这帛书,尤其是从那嫁衣女子的图案上散发出来的!
“就是这东西……”白素在一旁小声说,声音带着恐惧,“我每次靠近它,那种被盯着、想哭的感觉就特别明显。”
陈一一点点头,她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帛书不仅是一件文物,更是一个承载了数百年强烈执念的“容器”。那个梦中哭泣的嫁衣女子,其残魂或执念就依附在这帛书之上。白素因为长期接触和研究,精神力又比较敏感,就被这执念影响了。
普通的净化方法恐怕效果不大,需要针对性化解这份执念才行。但隔着玻璃,无法直接接触,有点麻烦。
就在这时,库房的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让陈一一瞳孔一缩的身影——正是昨天在“甩锅大会”上那个言辞刻薄的“风纪稽查司”女鬼!不过此刻她收敛了气息,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面色严肃的行政人员。
“白研究员,”中年男人(想必是馆长)皱了皱眉,“不是说了只能你带顾问进来吗?这两位是……”他看向女鬼和她旁边一个穿着类似制服、面无表情的男鬼。
白素连忙解释:“馆长,这两位是……是文化局专项检查组的同志,来了解一下我们最近接收的这批文物的情况。”她显然提前得到了通知,但眼神有些慌乱,显然对这两位“检查组同志”也有些发怵。
风纪稽查司?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陈一一心里警铃大作。是巧合?还是……
馆长似乎对“上级部门”的突然到访有些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
那个风纪稽查司的女鬼(姑且称之为风纪鬼)目光锐利地扫过陈一一,在她腰间微微鼓起的部位(罗盘碎片)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那个展柜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看来,就是这东西惹出的麻烦了。”风纪鬼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居高临下的味道,“根据我们接到的线报,这批文物可能涉及一些……不稳定的能量残留,需要带回司里进行详细检测和评估。”
她要带走帛书!陈一一心头一紧。这帛书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处理好,白素的问题肯定会被置之不理,而且……这帛书上蕴含的执念,以及罗盘碎片对它的强烈反应,都说明它可能隐藏着重要的信息,或许与之前的“忘忧水”事件,甚至与那个“主上”有关联!绝不能让她带走!
“等等!”陈一一出声阻止,“这帛书上的执念很特殊,需要针对性化解。贸然移动或者用不合适的方法处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甚至伤及无辜!”她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白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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