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冰冷。熟悉的、混合着尘埃与古老岩石气息的空气重新包裹了林薇。她背靠着粗糙的石壁,瘫坐在狭窄甬道的入口处,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仿佛肺叶已被地下湖的寒气冻裂。心核处,那缕新生的初火如同风中残烛,在经历了湖面上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祠堂光柱的冲击后,变得前所未有的黯淡与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但它依旧顽强地燃烧着,散发出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暖意,维系着她濒临崩溃的生机。
祠堂的温暖与光辉已被彻底隔绝在身后厚重的岩石之外,如同一个短暂而虚幻的梦境。现实是,她再次被困在了这座冰冷、死寂、危机四伏的“镇守之间”石室中,而且状态比进入祠堂前更加糟糕——心火微弱,伤势未愈,体力耗尽,而湖底那具恐怖的石匣,虽被暂时压制,但其散发出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邪异气息,依旧隐隐从甬道深处渗透进来,提醒着她危险的迫近。
不能停下!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石匣不知何时会再次爆发,那个神秘的猎杀者可能还在外面守株待兔。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她挣扎着爬起身,依靠石壁稳住虚浮的身体。地脉玉髓已碎,祠堂的力量无法带出,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体内这缕微弱的初火和手中这张似乎蕴含着更多秘密的古老皮纸。
她取出皮纸,借着心火在指尖催生出的一丝微弱光芒,仔细查看。皮纸上,那个新出现的、代表祠堂的简化符号清晰可见,而那条指向祠堂外某个方向的路径指引也依然存在。路径的终点,那个门形标记……会是离开这片绝地的出口吗?
路径的起点,似乎就在这间石室之内?
她的目光扫过空旷死寂的石室。玉化的守碑人骸骨依旧静坐,面前的金属圆盘彻底黯淡。干涸的池底,那枚镶嵌的乳白玉片是她最后的生机保障,但此刻显然不是汲取的时候。墙壁上的符文依旧黯淡,似乎之前激活壁画封印耗尽了它们最后的力量。
出口在哪里?路径指向何方?
她强忍着晕眩,沿着石室墙壁缓缓移动,手指拂过冰冷粗糙的岩石表面,仔细感知着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或机关痕迹。初火的感应极其微弱,无法像以前那样清晰地感知环境,她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触觉和观察。
一圈,两圈……毫无所获。石室似乎完全封闭,除了她来时的那条甬道和通往祠堂的暗门,再无其他出口。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她的心脏。难道皮纸的指引有误?或者,出口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开启?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了那面刻有恐怖壁画的石壁。壁画上的“锁链太阳”符号依旧狰狞,那个曾吞噬她血液的掌印凹槽也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难道……出口与这邪异的壁画有关?需要再次激活它?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她指尖那缕微弱的初火,在靠近壁画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时,突然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不是警示的悸动,而是一种……微弱的吸引感?
她心中一动,立刻蹲下身,将指尖靠近那片区域。借着心火的光芒,她发现那片岩壁的颜色似乎与周围有极其细微的差异,更加深沉,并且布满了无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刻痕。这些刻痕的走向,隐隐构成一个极其复杂、与祠堂水晶碑上某些符文有几分神似的图案!只是这图案残缺不全,能量尽失,如同枯死的脉络。
难道……这里原本有一个传送法阵或者暗门机关,但已经因为能量耗尽而失效了?
需要能量……初火的力量?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她尝试着,将指尖那缕微弱的心火之力,极其小心地、如同用露水滋润枯草般,缓缓渡入那片岩壁的刻痕之中。
起初,毫无反应,刻痕如同无底洞,瞬间吞噬了那点微弱的力量。林薇的心沉了下去。但就在她即将放弃时,岩壁最中心的一点,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真切地亮起了一丝与初火同源的乳白色光芒!
有效!但这法阵需要的能量太大了,以她此刻心火的强度,如同杯水车薪!
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等到心火慢慢恢复?且不说石匣的威胁,她体内的伤势和虚弱也支撑不了那么久!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石室中央,那座干涸的池底。那枚乳白玉片……其中蕴含的、与地脉源心同源的庞大生机能量,或许可以……
但那是她保命的最后底牌!一旦耗尽,在这绝境中她就真的再无依仗!
是冒险一搏,用玉片能量尝试激活可能存在的出口,还是固守待毙,等待未知的命运?
仅仅犹豫了数秒,林薇眼中便闪过一丝决绝。没有时间犹豫了!绝境之中,任何一丝希望都必须抓住!
她快步走到池边,小心翼翼地撬出那枚乳白玉片。玉片触手温润,内部光晕流转,蕴含着令人心动的磅礴生机。她回到那片刻痕岩壁前,深吸一口气,将玉片紧紧按在刻痕的中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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