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清弦的岩洞中休整了半日,花辞树三人的体力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冷月服用了柳清弦赠予的疗伤丹药,气色明显好转,虽未痊愈,但已不影响行动。柳清弦言出必行,在天色蒙蒙亮时,便亲自引领他们穿过一片极为隐蔽的戈壁小道,避开了可能存在的眼线,将三人送至一处可以遥望西方群山的隘口。
“由此向西,再行一日,便可抵达星陨谷外围。地图和注意事项都已交给你们,切记,谷内情况瞬息万变,地图仅供参考,一切需随机应变。”柳清弦指着远处那片被阴沉雾气笼罩、山势险恶的连绵山脉,最后叮嘱道,“保重。”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来时的乱石之中,干脆利落。
花辞树收回目光,展开那张由守泉老人手绘的地图。地图颇为精细,标注了主要的地形、水源点、以及几处用朱砂特别圈出的危险区域,旁边还有细小的注记,如“毒瘴区,午时后方可通行”、“流沙陷坑,需以长竿探路”、“有凶兽‘沙蝮’巢穴,避让”等。这份地图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们走吧。”花辞树收起地图,辨认了一下方向,三人向着西方那片不祥的山脉进发。
越靠近星陨谷,周遭的环境越发荒凉死寂。植被稀疏,岩石呈现出一种被烈火灼烧过的焦黑色,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脚下的土地也变得松软怪异,有时看似坚实,一脚踩下却可能微微下陷。
沿途,他们开始看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熄灭不久的火堆、丢弃的破损兵器、甚至还有几具早已腐烂、被秃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从尸体的服饰看,有中原的武林人士,也有西域的刀客,死状凄惨,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搏杀。
“看来已经有不少人死在这里了。”阿吉看着那些尸体,小脸发白,紧紧跟在花辞树身边。
花辞树面色凝重,这些迹象表明,星陨谷外围的争夺已经异常惨烈。他们必须更加小心。
按照地图指引,他们避开了一处标注为“迷魂荡”的流沙区,选择在正午时分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雾气的峡谷。峡谷中寂静得可怕,连风声都似乎被吞噬了。花辞树让大家都用湿布捂住口鼻,快速通过。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星陨谷的外围区域。这里是一处巨大的、由黑色岩石构成的盆地边缘,盆地下方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看不清谷内具体情况。而盆地边缘的山坡上,已经扎下了大大小小数十个营地,旌旗招展,人影绰绰,分属于不同的势力。
有打着“天罡”、“正气”旗号的中原名门正派,营地整齐,戒备森严;有穿着奇装异服、围着篝火跳舞祭祀的漠北部族;也有笼罩在黑袍中、气氛阴森的西域魔教弟子;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官服、但行动鬼祟的朝廷中人混杂其间。各方势力泾渭分明,彼此间充满了警惕和敌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花辞树三人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岩石后面隐蔽起来,观察着眼前的景象。
“人比想象中还多……”冷月低声道,“鱼龙混杂,我们这样进去,太显眼了。”
花辞树点头同意。他们三个生面孔,尤其是冷月的气质和阿吉的年纪,很容易引起注意。必须想办法混入某个群体,或者伪装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附近的一个属于中原小门派的营地传来。只见几名弟子正围着两个狼狈不堪、身上带伤的人,那两人似乎在激动地诉说着什么。
“……死了!都死了!就我们两个逃出来!”一个脸上带着血痕的汉子声音颤抖地喊道,“那谷里的雾有毒!还有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宝藏,是地狱!”
“放屁!肯定是你们想独吞宝物,编出来的谎话!”营地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中年男子厉声呵斥。
“真的!千真万确!我们还看到了……看到了‘影月教’的人!他们像鬼一样在雾里穿行,杀人无形!”另一个逃出来的人惊恐地补充道。
影月教!柳清弦提醒过的邪教!
这番话在营地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那小门派的头领脸色变幻不定,显然也有些动摇。
花辞树心中一动,这是一个机会。他低声对冷月和阿吉道:“我们或许可以趁机混进去,装作也是从谷中逃出来的散人,打探消息。”
他迅速从行囊中找出一些破布,撕扯成条,又抹上些沙土和之前干掉的血迹(来自路上看到的尸体),简单伪装了一下三人的形象,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惊恐万状的表情,拉着冷月和阿吉,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小门派的营地跑去,一边跑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救命!救命啊!后面有怪物追来了!”
他们的突然出现和凄惨模样,立刻吸引了营地所有人的注意。那刚刚还在质疑逃回来弟子的头领,看到又有一波“幸存者”,脸色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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