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空气仿佛凝固。
冰魄魂晶散发出的寒意,此刻却远不及花辞树和冷月心中的冰冷。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入口处的石泉先生,这个一路同行、多次并肩作战、传授音律知识助他们抵抗魔音的长者,竟然是拜火宗的内应“影狐”!
“为什么?”花辞树的声音干涩,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和守心钥,大脑因这巨大的冲击而嗡嗡作响,但长期探案养成的习惯让他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冷静,观察着石泉先生的一举一动。
冷月已悄然移动半步,将花辞树隐隐护在身后,短刃虽未完全出鞘,但凌厉的杀气已锁定石泉先生。她伤势未愈,面对深不可测的石泉先生,胜算渺茫,但她的职责不容退缩。
石泉先生(或者说,“影狐”)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复杂。他没有立刻动手,目光扫过那枚冰魄魂晶,又落回花辞树身上,缓缓道:“为什么?为了一个承诺,也为了……活下去。”
他向前走了两步,并未逼近,只是让自己更清晰地暴露在冰魄魂晶幽蓝的光芒下。“老夫并非天生的拜火宗信徒。数十年前,我因痴迷音律,游历西域,不幸身中奇毒,命在旦夕。是拜火宗上任宗主力排众议,以圣火秘法为我续命,条件便是……效忠于他,潜伏中原,伺机而动。”
“所以,你混入六扇门?还是……”花辞树迅速思考着石泉先生可能的活动轨迹。
“不,六扇门是后来的事。”石泉先生摇头,“我最初的任务,是接近并监视可能与‘镇魔碑’有关的墨家传人。我花了数年时间,才凭借音律之道取得当时墨家一位外门长老的信任,得以阅览部分墨家典籍,也因此……结识了你的父亲,花承风。”
父亲!花辞树心脏猛地一缩。
“安之兄……他是我见过最正直、最聪慧的人。”石泉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追忆与痛惜,“我们曾把酒言欢,探讨音律与机关之术的奥妙。我甚至一度动摇,想要放弃那该死的任务……但是,我身上的毒,以及拜火宗控制我家人的手段……”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所以,你出卖了我父亲?”花辞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不是我主动出卖!”石泉先生猛地抬头,“是安之他自己查到了太多!他太敏锐了!他怀疑上了拜火宗,甚至开始暗中调查我的来历!我为了自保,也为了……家人的安全,只能将他的行踪和部分计划,含糊地透露给了宗内……我本以为他们只会将他驱离或囚禁,没想到……”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没想到他们会下杀手,安之他……生死不明,我亦愧疚至今!”
“愧疚?”冷月冷冷开口,“你的愧疚,就是继续助纣为虐,帮助他们完成血祭,祸乱苍生?”
石泉先生(影狐)深吸一口气,神色重新变得冷漠:“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拜火宗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也掌控着我无法摆脱的枷锁。此次计划,关乎宗门百年大计,不容有失。花小友,交出冰魄魂晶和守心钥,看在与安之兄昔日情分上,我可求宗主饶你们不死。”
花辞树脑中飞速整合着信息。石泉先生的叛变有苦衷,但立场已然敌对。他现在提及旧情,更多是为了动摇自己,降低抵抗意志。不能上当!
“前辈,”花辞树忽然改了称呼,语气平静下来,“您精研音律,可知这魔音海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拜火宗所谓的‘圣火’,又到底是什么?”
石泉先生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花辞树会突然问这个:“魔音乃地脉紊乱与镇魔碑力量冲突所致,圣火乃净化世间、引领我等通往神域之力……”
“不对。”花辞树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石泉先生的眼睛,“墨渊前辈告诉我,魔音是拜火宗强行刺激能量冲突制造出来的工具!所谓的圣火,不过是扭曲墨家机关术,窃取、歪曲镇魔碑力量的邪火!你们不是在净化,是在毁灭!您通晓音律,感知敏锐,难道就从未怀疑过?从未在那所谓的‘圣火’中,听到生灵的哀嚎,感受到世界的悲鸣吗?!”
花辞树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石泉先生的心头。
他脸色微变,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和挣扎。他确实……在某些深夜里,独自面对圣火坛时,感受到过那光芒背后的冰冷与死寂,那吟诵声中的疯狂与绝望……
就在石泉先生心神动摇的刹那!
“动手!”花辞树猛地低喝!
早已蓄势待发的冷月,身形如电,并非攻向石泉先生,而是短刃脱手,化作一道寒光,直射石窟顶壁一处看似寻常的、连接着数根能量管线的节点!那是花辞树刚才暗中观察,推断出的、可能影响此地能量稳定性的关键点!
同时,花辞树自己则扑向冰魄魂晶!他并非用手去抓,而是将手中那半片守心钥,猛地插向魂晶下方的玄冰台某个凹槽——那是他根据墨渊的提示和父亲玉佩的感应,推测出的、收取魂晶的正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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