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绣坊的帮佣妇人姓钱,是店里的老人,此刻正急得团团转,语无伦次地向客栈掌柜比划着。
花辞树三人下楼,表明身份(冷月出示了六扇门令牌),钱嬷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官爷,官爷您可得帮帮忙啊!我家娘子下午说是去城西的‘墨韵斋’看看新到的颜料,往常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可这都天黑了还不见人影!老奴去墨韵斋问过,掌柜的说娘子确实去过,但挑了颜料早就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钱嬷嬷急得直抹眼泪。
“林娘子近日可曾与人结怨?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来找过她?” 冷月冷静地询问,目光锐利。
钱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支吾道:“也……也没什么。就是聚珍堂那边的人,前些日子来说过几句闲话,嫌我们绣坊想沾古玩生意……但也不至于……” 她似乎有所隐瞒。
花辞树接口道:“钱嬷嬷,事关林娘子安危,若有隐情,还望如实相告。我们今日在贵店,见林娘子对一件机关木鸟颇为在意,此物是否与玲珑阁旧事有关?或许仇家并非来自眼前,而是源于过往。”
钱嬷嬷闻言,脸色白了白,看了看冷月手中的令牌,又想到娘子下落不明,终于一咬牙,压低声音道:“不瞒几位官爷,那木鸟……那木鸟是老阁主留下的,据说……据说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东西,娘子一直贴身保管,从不示人。老奴也怀疑,是不是当年那起案子……那些贼人又回来了?”
“当年纵火行窃的,可能并非普通贼人。”花辞树沉声道,“嬷嬷可知,林老阁主生前,可曾与什么特殊的人来往?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天工府’、或者某种‘火焰齿轮’标记的记载?”
“天工府?火焰齿轮?”钱嬷嬷茫然地摇了摇头,“老奴没听过。老阁主交友广泛,三教九流都有,但具体……老奴也不清楚。至于标记……好像老阁主有个旧匣子上,刻着些奇怪的纹路,但老奴不认识。”
线索有限,时间紧迫。
“冷月,你立刻通过六扇门渠道,查一下聚珍堂今日动向,以及城西墨韵斋到锦心绣坊沿途可能发生的异常。”花辞树快速分配任务,“阿吉,你跟我再去一趟锦心绣坊,仔细检查,尤其是林娘子的房间和存放旧物的地点,看看有没有暗格、密室或者那木鸟可能藏匿的其他线索。钱嬷嬷,麻烦你带路,并告诉我们林娘子平日的生活习惯和常去之处。”
分工明确,众人立刻行动。
冷月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花辞树和阿吉则在钱嬷嬷的带领下,再次来到已经打烊的锦心绣坊。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顾客,而是调查者。铺内点了灯,光线昏黄。花辞树让钱嬷嬷指出林素心平日起居的房间和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
林素心的房间在绣坊后院,陈设简洁雅致,书架上除了女红、账本,竟也有一些地理杂记和工匠图谱。花辞树仔细检查了书架、床榻、妆台,甚至敲击了墙壁和地板,并未发现明显的暗格。
“娘子她……有时会一个人在后院那间废弃的库房里待很久。”钱嬷嬷犹豫着说道,“那库房是以前玲珑阁存放杂物的,火烧之后就没怎么用了,里面都是些破烂。”
废弃库房!花辞树和阿吉对视一眼,立刻让钱嬷嬷带路。
库房位于后院最角落,门锁已经锈蚀。阿吉拿出随身的小工具,几下便弄开了锁。推开门,一股陈腐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烧得半焦的家具、破损的瓷器和一些看不清原本模样的杂物。
“分头找,注意任何不寻常的痕迹,或者可能与机关、火焰齿轮标记相关的东西。”花辞树吩咐道,自己则走向一堆看似是烧毁书架残骸的地方。
阿吉个子小,钻到一些家具缝隙里查看。库房内光线昏暗,只有他们带来的两盏灯笼照明,影子在墙壁上晃动,显得有些阴森。
花辞树在残骸中小心翻找,指尖忽然触碰到一块异常光滑的木板。他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灰烬,发现那竟然是一块保存相对完好的紫檀木板,上面用极其精细的刀工雕刻着一幅复杂的图案——那并非花鸟人物,而是一幅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含某种规律的几何线条与节点图!
“阿吉,过来看!”花辞树招呼道。
阿吉凑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花大哥,这……这好像是一种机关结构图的一部分!你看这些节点的连接方式,跟《千机要术》里提到的‘千机锁’的某些原理有点像,但又更复杂!”
难道这就是那批失窃的“天工院”图谱中的一部分?为何会刻在这块幸存下来的木板上?是林清风刻意留下的?
就在这时,阿吉在另一堆杂物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脚印,看尺寸是女子的绣花鞋印,但鞋印旁边,还混杂着几个更深、更大的、属于男子的靴印!而且这些靴印的纹路很奇特,并非市面上常见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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