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冷刺骨,瞬间包裹全身,激得花辞树一个寒颤。他强忍着不适,示意阿吉和“水鬼”跟上,三人如同水鬼般,悄无声息地潜向那巨大的金属管道。
管道表面覆盖着滑腻的苔藓和水垢,触手冰凉。花辞树凭借《千机要术》中记载的壁虎游墙功简化法门,配合指尖微弱的内力吸附,艰难地在管道与岩壁连接的缝隙处寻找着力点。阿吉和“水鬼”也各展所能,紧紧跟随。
水下能见度极低,只能凭借祭坛散发的幽蓝光芒,勉强看清周围轮廓。那低沉的机括轰鸣在水中传播,震得人耳膜发闷,心脏都仿佛要随之共振。浓郁的腥甜气息混合着水汽,直冲口鼻,令人几欲作呕。
他们沿着管道缓慢移动,目标是祭坛的基座。那里是能量流转的根基,或许能找到破坏的契机。
越靠近祭坛,越能感受到那股磅礴而邪异的能量波动。水流在这里变得紊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祭坛基座上刻画的符文在水下也清晰可见,暗蓝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将附近的水域映照得光怪陆离。
花辞树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水面,换气的同时观察情况。他们此刻正处于祭坛基座后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上方是突出的岩石和垂落的钟乳石,暂时隔绝了平台上守卫的视线。能清晰地听到平台上拜火教徒狂热的诵经声,以及影组织成员巡逻时铠甲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的目光落在基座与水面相接处。那里有几个不起眼的、似乎是用于检修的金属栅格入口,大小仅容一人蜷缩通过,栅格缝隙间有幽蓝光芒透出,内部似乎另有空间。
“从那里进去。”花辞树低声道,指向其中一个栅格。
“水鬼”会意,潜下水去,检查栅格。片刻后他浮上来,打了个手势——栅格并未锁死,可以从内部打开,后面是一条向下的狭窄通道,似乎通往祭坛内部。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冒险。祭坛内部必然是敌人防卫的核心,但也可能是唯一能从根本上破坏这仪式的机会。
花辞树没有犹豫。机会稍纵即逝。他示意“水鬼”开路,自己紧随其后,阿吉断后。
“水鬼”灵巧地卸下水下栅格(这栅格似乎本就设计为可从外部水下开启,可能是为了检修水路),三人依次钻入那条幽深、向下倾斜的通道。
通道内更加狭窄,仅能匍匐前进。四壁潮湿,刻满了与外部相似的符文,光芒更盛,能量波动也更为剧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铁锈和腐败血液混合的浓烈气味,几乎令人窒息。机括的轰鸣声在这里被放大,震耳欲聋。
爬行了约莫十数丈,通道开始向上,尽头隐约传来更大的空间感和嘈杂的人声。
花辞树示意停下,他小心翼翼地爬到通道口,屏住呼吸,向外窥视。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位于祭坛内部的环形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深陷的血池!池中并非清水,而是粘稠的、翻滚着气泡的暗红色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大的邪能!那悬浮在祭坛顶端的肉瘤,其底部正延伸出无数粗大的血管状组织,直接插入这血池之中,不断汲取着养分!
血池周围,环绕着复杂的金属仪器和齿轮组,数十名拜火宗的技术人员正在忙碌地调试着,确保能量流转的顺畅。更外围,则有一些身着墨家服饰、但眼神麻木、手脚戴着镣铐的人,在拜火宗监工的鞭挞下,进行着一些基础的维护工作——显然是被奴役的墨家子弟!
花辞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祭坛不仅规模宏大,而且运行精密,结合了拜火邪术、墨家机关乃至天工府的水脉操控技术,想要破坏,难如登天!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最终,落在了血池正上方,环形空间内壁一处突出的石台上。那里摆放着一个造型古拙、似乎由青铜打造的罗盘状核心控制器,周围连接着无数能量导管,光芒最为炽烈。一名身着红袍、气息远比普通教徒强大的拜火宗长老,正全神贯注地守在那里,调整着罗盘。
那很可能就是整个祭坛,或者说“河洛水枢”在此处节点的控制核心!
只要能破坏那个罗盘……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现实浇灭。且不说那名深不可测的长老,就是石台下方血池周围,也守卫着不下十名精锐的拜火宗护法武士。强攻,绝无可能。
就在花辞树苦思对策之时,环形空间另一侧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楼心月在那名拜火宗头目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的到来,让所有忙碌的拜火宗人员都停下了动作,躬身行礼。
楼心月径直走向那控制核心石台,目光扫过血池和那搏动的肉瘤,清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祝东风’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她淡淡问道。
祝东风!又一个新名字!
那拜火宗长老恭敬回答:“回禀月使,东风先生已就位,只待时辰一到,便可里应外合,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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