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两人终于拖拖拉拉蹭到山顶。姜兰兰累得像摊烂泥,倚着石壁直喘气:“不行了……腿疼的都不是我的了……” 眼前是刀削般的峭壁,德子大爷说的山洞赫然在目——黑黢黢的洞口藏在几丛茂密的野藤后,像个蛰伏的兽口。带来的帐篷成了累赘,被江河随手丢在一边。
“等着。” 江河卸下背包,抄起那张硬木弩,搭上一支磨得锃亮的箭,悄无声息地滑进洞口旁的密林。不过半袋烟的功夫,林子里传来短促的破空声——“咻!” 紧接着,江河拎着只肥硕的灰野兔走出来,兔子脖颈被利箭贯穿,四肢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姜兰兰忘了累,拍手惊呼,眼睛亮得惊人。
山洞里意外干爽,还堆着些前人留下的枯枝、干茅草。
江河麻利地生起篝火,跳跃的火光驱散了洞里的阴冷湿气,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巨影。他用那柄弯刀利落地剥皮去脏,树枝穿了兔肉架在火上烤。油脂“滋滋”滴落,混合着松枝燃烧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喝点解解乏!” 姜兰兰变戏法似的从她那个花哨的登山包里摸出个扁扁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酱香白酒味冲了出来。
她殷勤地递到江河嘴边,眼波流转,“一醉解千愁嘛!”
想起周汀芷的冷战,想起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江河心头那团郁结的火“腾”地烧了起来。他接过水壶,仰头就灌!辛辣的液体像刀子一样割过喉咙,灼烧着胃袋。“咳咳……” 他呛得眼眶发红,却不管不顾,又灌下一大口。
“酒入愁肠愁更愁”,可此刻他只想让这火烧得更旺些,把脑子里的烦心事都烧成灰烬!
姜兰兰在一旁软语劝着:“慢点喝……”“再喝一口,暖暖身子……”“心里苦,说出来就好了……” 水壶在她手里像有了生命,空了又满,满了又空。酒的后劲野马般冲上头顶,江河觉得天旋地转,篝火变成了好几个重影,山洞的石壁都在摇晃。他重重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皮像灌了铅,世界渐渐模糊、褪色……
“你歇着,我来弄。” 姜兰兰的声音像隔着层水传来。他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费力地把他拖到铺好的防潮垫上,睡袋的拉链被轻轻拉上。“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那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
洞外山风渐起,呜咽着掠过崖壁,像野兽的低吼。
深沉的醉意里,江河做了一个滚烫的梦。周汀芷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妩媚。她眼含春水,红唇微启,纤细的手指一颗颗解开纽扣,露出如玉的肌肤:“老公…我错了……” 她像条柔软的水蛇滑进他怀里,温热的身体紧紧贴上来,带着一丝陌生的甜香,“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要我……”
梦里的江河像座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滚烫的手掌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游走,唇舌贪婪地攫取着每一寸芬芳。粗重的喘息和破碎的呻吟在山洞里交织回荡,篝火噼啪作响,映着石壁上两个疯狂纠缠、融为一体的影子…
天光刺破洞口的藤蔓,像把冰冷的匕首扎进江河剧痛的眼球。
他呻吟一声,宿醉的脑袋像被重锤砸过。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感到怀里一片温软滑腻——一个光溜溜的身体像八爪鱼般缠着他!肌肤相亲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江河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睁大眼——
姜兰兰正趴在他胸口,睡得小脸嫣红。她裸露的肩头布满暧昧的红痕,散乱的卷发铺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江河触电般弹开,手忙脚乱地扯过睡袋盖住自己:“你……!”
姜兰兰被他的动作弄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只餍足的猫儿。她丝毫不避讳江河的目光,反而支起身子,任由春光流泻,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和浓浓的甜腻:“醒啦?……你昨天夜里……可真是……” 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羞怯又得意的笑,“‘龙精虎猛’……快把我折腾散架了……” 随即又凑近些,指尖在他紧绷的胸膛上画着圈,吐气如兰,“不过……我喜欢。”
“轰——!” 江河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他猛地掀开睡袋,像躲避瘟疫般跳起来,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动作仓惶。他看也没看地上那个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女人,跌跌撞撞冲出山洞,扶着冰冷的石壁,对着晨雾弥漫的深谷——
“哇——!” 胃里翻江倒海,混合着酒精、悔恨和滔天的恐惧,他吐得天昏地暗。冰冷的山风刮过赤裸的脊背,却刮不灭心头那把将理智和尊严焚烧殆尽的毒火。
酒是穿肠毒,色是刮骨刀。
一步错踏深渊里,
温柔乡变修罗场。
纵有百口也难辩,
从此脊梁弯三分。
江河这座山,终究被一场荒唐雨,冲垮了根基。
喜欢权谋权色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权谋权色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