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苍茫,山风卷起厚重的尘灰,沈砚与秦漠沿着残碑裂缝的方向,行至一片早已被岁月吞噬的古原。
这地方地图上早就不存在,古籍里却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它的名字——“风祭原”。
“师兄,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秦漠小声问。
沈砚的手指抚过地表的裂痕,神色凝重:“千年前,这里是‘命碑之地’的外围祭场。传说,命碑初碎时,碑灵化风,流散于此,所以称‘风祭原’。”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又在找死?”
沈砚冷冷一笑,没有回答。风祭原上风声诡异,像是千万亡灵的低语,若有若无地在耳边回荡。
他取出玉简,残印的纹光再次亮起,指向正前方的一片断崖。
两人缓步靠近,崖边是一座被封土掩埋的古碑。碑面残破,隐约还能看出三个大字——“归灵碑”。
秦漠心头发紧:“这地方看着就邪气得慌。”
沈砚蹲下身,仔细观察碑纹。他指尖轻轻拂过那道裂痕,忽然感到一阵微凉的气息顺着皮肤钻入经脉,直逼心口。
“师兄?怎么了?”
沈砚眉头一皱,却未退开。那股气息冷冽至极,却与他手臂上的“命碑残印”纹路隐隐共鸣。
“这碑……是引。”他喃喃道,“祭原的风,就是碑灵残息。”
秦漠彻底听不懂了,只能干笑:“引?引什么?”
沈砚缓缓起身,目光深沉:“引我过去的人。”
说话间,他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天际。风的方向,似乎在那一刻忽然改变——原本杂乱的风流,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那是一个深处云雾的峡谷,像是天地裂开的伤口。
沈砚眯起眼:“那是……碑灵的归巢。”
话音刚落,风暴骤起。
沙尘如刃,天地轰鸣,脚下的土地发出低沉的脉动声。古碑裂缝中迸射出一道道青光,像无数细小的锁链,从大地深处涌出,交织成阵。
秦漠惊呼一声,被风浪掀得几乎睁不开眼。
“沈砚!这地阵要塌!”
沈砚却未退,反而迎风而上,长发被吹得乱舞。他手中的玉简彻底燃亮,光芒如烈火,在风中汇聚成一道符印,正与地阵相融。
霎时,四方风流尽数停止。
风祭原陷入一种诡异的静寂。
下一瞬——
天地骤暗,风从地底逆卷而出。
在那阵风的深处,似乎有某种巨大存在缓缓苏醒,一道低沉的咆哮从远处传来,如同跨越千年的呼吸。
沈砚的眸子骤然一凝:“来了。”
他脚下的灵阵光芒化作风刃,向四周扩散。无数灵符在空中闪烁,组成了残破的“碑文阵式”。
阵心之上,一道半透明的光影缓缓浮现,那是一尊无脸之灵,形如人,却无五官。
“碑……灵……”沈砚低声呢喃。
那影无声地抬起头,周身风流倒转,声音在沈砚的识海中炸开——
“碑命既启,碑灵归位。你……为何擅入?”
声音不似人语,更像是风直接撞入灵魂的震颤。秦漠痛苦地跪倒在地,双耳流血。
沈砚紧咬牙关,强行稳住气息,冷冷回道:“我来寻真。”
“真?”碑灵之声变得低沉,“真早已碎散。碑主既灭,命碑无主。凡探碑者……皆为祭物。”
话音未落,天地再度翻腾。
风化作刀,尘沙凝成阵。碑灵虚影张开双臂,万千风刃朝沈砚席卷而来!
他毫不退让,抬手之间,左臂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化作一层灵纹护壁。
轰——!
灵气炸裂,风刃碎散,沈砚被震得倒退数步,膝下的地面崩裂出一道深坑。
他抬头,目光冷如寒星。
“若我是祭物——那就让碑灵,先记住我的名字。”
风声轰鸣,灵气炸裂。
沈砚抬掌一拍,灵纹灼亮,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朝碑灵的胸口轰去——
轰鸣声撕裂天地,金光与风暴在半空对撞。那一瞬间,灵气碎裂成无数细屑,仿佛碎金般洒落天地。
沈砚被震得倒飞数丈,背脊狠狠撞在残碑之上,鲜血顺着唇角滑落。他抬手抹去血迹,目光依旧冷静如刀。
碑灵虚影悬于半空,风流环绕其身,形态渐趋清晰。那并非真正的生灵,而是一段残留的“祭灵记忆”。它没有情感,只有执念。
“碑主……不可侵犯……”
低沉的呢喃声中,碑灵的手臂化作千层旋风,风刃交织,气势如山。
沈砚深吸一口气,指尖结印,体内残印的纹路瞬间亮起。金色的灵纹在皮肤下蔓延,如同古老符文复苏。
他抬掌一震,灵印之力凝聚成一柄虚幻的“灵骨短刃”。
“既是祭灵——那我以血祭答。”
沈砚抬起左手,在刃锋上划开掌心,鲜血顺势流淌,滴入空气之中。血液落地的瞬间,风暴竟短暂静止了一息。
然后,天地共鸣。
鲜血与灵风交融,风祭原的尘沙开始倒流,仿佛时间被某种力量扭曲。那道归灵碑骤然震动,碑身浮现出古老符号,一圈圈灵光环绕沈砚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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