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几个月了,苍梧洲这第二批次舰队,一路上顺风顺水,简直顺利得让人心里头发飘。
这次舰队把上次那些慢吞吞的大福船都给撇下了,清一色换上了更快更灵巧的船型,像旗舰“破浪号”这种大海船,还有专门负责探路、护卫的“斥候级”、“飞燕级”快船。
船好,路又熟,航速可比头一回摸索着去苍梧洲快多了。
这一快,加上一路没啥大风大浪,从上到下的船员们,那尾巴就有点翘到天上去了。 一个个觉得这大海也就那么回事,老天爷都给面子,自己这航海本事,那是相当了得!
可老话怎么说来着,乐极生悲。
舰队稳稳当当地穿过了龙目海峡,眼瞅着再往前顺着熟悉的海路就能到苍梧洲了。
可就在过了海峡没两天,老天爷立马就给这群得意忘形的家伙上了一课。
刚才还晴空万里呢,转眼间天就黑得像扣了口大黑锅,狂风卷着巨浪,没头没脑地就砸了过来!
那雨大的,对面都看不见人。
风暴来得又急又猛,舰队一下子就被卷了进去,像几片小树叶似的,在风浪里打着滚儿,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了。
领头旗舰“破浪号”的领队船长王海,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航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死死把着舵轮,嗓子都喊哑了,指挥着各船保持距离,跟着他的信号走,千万别掉队或者撞上。
得亏是吴桥东主盯着造的这些船,确实结实耐操,也幸亏王海和他手下这些骨干船员本事还没丢光。
在风暴里死扛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有惊无险,一艘船都没少。
可等风暴过去,天晴了,王海拿出罗盘和海图一对,心就沉了下去——坏菜了!
航线偏得没边了!被那场邪风硬生生往东边推出去老远!
现在这是到哪儿了?四周海面茫茫一片。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大概认为是南边的方向继续开。
船上那点得意劲儿早被风暴刮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躁和不安。
淡水和食物虽然充足,但这么瞎跑可不是办法。
又提心吊胆地在海上漂了七八天,就在大家心里越来越没底的时候,桅杆顶上了望手带着哭腔的狂喊,让所有人精神一振:“陆地!前面看到陆地了!”
王海赶紧爬上船头,举起望远镜。果然,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的海岸线。
他赶紧翻出那份被吴桥东主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宝贝海图,对照着海岸形状和此时大概的方位,琢磨了半天,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按这偏航方向,附近应该只有一个叫帝汶岛的……就算不是,估计也不远,”他喃喃自语,“东主标过,这岛西边好像有葡萄牙人建的据点……”
东主再三嘱咐,尽量别跟西洋人打交道,尤其不能让他们摸到苍梧洲的边儿。
他当即下令:“打出旗语!全体调整航向,向南!离开这片海岸,绕开这里!”
命令是传下去了,船队也开始缓缓转向。可这人啊,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怕啥来啥!
旗舰上的了望手又喊起来了:“右前方!靠近海岸那边!有船!一艘船!”
王海一听,脑瓜子“嗡”的一声,心里直骂娘。
他举起望远镜往那边一看,可不是嘛! 一艘样式典型的西洋软帆船,正沿着海岸线慢悠悠地晃荡呢。
看那大小,估计是艘商船。
更要命的是,对方显然也发现自己这支规模不小的舰队了!
那艘西洋船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立刻手忙脚乱地调整船帆,看样子是想掉头跑路。
“真他娘的头疼!”王海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不想惹事,事儿偏找上门。
现在对方肯定看见自己了,要是让它跑了,回去一说在这遥远东方看到一支不明身份的庞大舰队,指不定引来什么麻烦。
“不能让它跑了!”王海把心一横,下令,“下令斥候一号、二号,飞燕一号!三艘最快的,给我追上去!拦住它!尽量……尽量别动武,先搞清楚情况!”
三艘快船立刻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船头劈开海浪,直扑那艘想跑的西洋船。
可奇怪的是,那艘西洋船掉头跑了没多远,速度突然就慢了下来,然后……居然停在海面上不动了!
等王海带着主力舰队靠近些,再用望远镜仔细一看,差点气乐了。
那艘船哪里是自己停下的,分明是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水下隐藏的礁石,搁浅了! 船身歪斜着,眼看是动不了了。
船上的水手正跟下饺子似的,争先恐后地往放下的小船上跳,打算弃船逃跑。
负责带队的“斥候一号”船长应渊,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一看这情形,立刻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就准备下令靠帮跳船,把这伙西洋人给抓了。
“等等!船长,别急!”旁边经验丰富的大副林崇赶紧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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