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永安三年(公元 1098 年)的深秋,贺兰山脉被一层薄霜覆盖,山脚下的灵州城却因一场特殊的选秀而人声鼎沸。时任西夏崇宗李乾顺刚满十六岁,摄政的梁太后为巩固外戚势力,下令在全国筛选勋贵之女入宫。然而,在一众身着绫罗绸缎的世家小姐中,一个身着素色布裙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 —— 她便是任氏,时任西夏御史中丞任得敬的次女。
彼时的任得敬虽官至三品,却因出身寒微(原为宋朝西安州通判,后投降西夏),在党项贵族主导的朝堂中备受排挤。按西夏选秀规制,参选女子需具备党项贵族血统或功勋世家背景,任氏能入围,实则暗藏一场隐秘交易。据西夏黑水城出土的《任氏家传》残卷记载,任得敬为让女儿入宫,暗中贿赂了梁太后的近侍,又伪造了任氏与党项大族野利氏的远亲关系。更鲜为人知的是,任氏自幼习得党项语与汉家典籍,还精通医术,这一特殊技能成为她日后在深宫立足的关键。
入宫当晚,任氏并未如其他秀女般急于争宠,反而在偏殿为一位患病的宫女诊治。这一幕恰好被微服巡视的李乾顺撞见。彼时的李乾顺虽为皇帝,却处处受制于梁太后与梁氏外戚,内心早已积蓄不满。任氏的沉静聪慧与医者仁心,与宫中女子的趋炎附势形成鲜明对比,让这位年轻的帝王心生好感。但梁太后早已属意自己的侄女梁氏为后,任氏的出现,无疑为暗流涌动的后宫埋下了变数。
任氏入宫后,被封为 “才人”,居偏僻的 “静芳殿”。梁太后对这位 “来历不明” 的汉家女子心存忌惮,屡次刻意刁难 —— 先是削减其份例,后又命她负责宫中洒扫之事。任氏却始终隐忍不发,每日除了完成本职工作,便潜心钻研医术,为宫中下人诊治病痛。久而久之,宫中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都对这位性情温和、医术高明的任才人颇有好感。
西夏贞观元年(公元 1101 年),宫中爆发瘟疫,多名宫女太监染病身亡,一时间人心惶惶。梁太后的侄女梁贵妃也不幸染病,太医院束手无策。任氏得知后,主动请缨诊治。她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日夜守在梁贵妃床前,用汉家草药与党项族的针灸之法相结合,竟成功治愈了梁贵妃。此事让任氏声名鹊起,也让梁太后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 —— 虽仍心存戒备,却也不敢再随意打压。
但任氏深知,仅凭医术无法在深宫长久立足。她暗中观察朝堂局势,发现李乾顺与梁太后的权力矛盾日益激化。梁太后独断专行,重用外戚,甚至不顾西夏国力,执意与宋朝开战,导致民不聊生。任氏敏锐地意识到,这正是自己的机会。她开始利用为李乾顺诊治的机会,委婉进言,劝诫帝王体恤民情、收拢权力。李乾顺对任氏的见解深感认同,两人的关系也逐渐从君臣变为知己。
鲜为人知的是,任氏在与李乾顺相处的过程中,曾多次利用医术为他调理身体,暗中化解了梁太后安插在饮食中的慢性毒药。据《西夏书事》记载,梁太后为控制李乾顺,曾命人在其饮食中添加 “软筋散”,导致李乾顺时常头晕乏力。任氏通过脉象察觉异样后,不动声色地用甘草、茯苓等草药为其解毒,还巧妙地提醒李乾顺 “饮食需谨慎,宫中多是非”。李乾顺恍然大悟,自此对任氏更加信任与依赖。
西夏贞观四年(公元 1104 年),梁太后病逝,李乾顺终于得以亲政。亲政后的李乾顺第一件事,便是欲立任氏为后。但这一决定遭到了党项贵族的强烈反对 —— 他们认为任氏是汉家女子,且出身不够显赫,不配为西夏皇后。其中,以党项大族没藏氏、野利氏为首的贵族联名上书,要求立党项女子为后。
面对重重阻力,任氏展现出了非凡的政治智慧。她主动向李乾顺请辞,言明 “臣妾出身寒微,恐难服众,愿陛下以国事为重,另择贤能”。这番以退为进的言辞,不仅赢得了李乾顺的怜惜,也让部分中立派贵族对她刮目相看。同时,任得敬在朝堂上积极奔走,联合汉官集团与不满党项贵族专权的势力,为女儿造势。
更关键的是,任氏暗中联络了西夏宗室中的元老 —— 越王李仁友。李仁友是西夏惠宗李秉常的弟弟,素来不满梁氏外戚专权,与李乾顺志同道合。任氏通过宫中太监,向李仁友献上了一份 “安邦策”,其中详细阐述了重用汉官、缓和民族矛盾、与宋朝休战等主张,深得李仁友赞赏。在李仁友的支持下,党项贵族的反对声逐渐平息。
西夏贞观五年(公元 1105 年),李乾顺力排众议,正式册封任氏为皇后。册封大典上,任氏身着西夏皇后的服饰,头戴嵌有绿松石的凤冠,从容淡定地接受百官朝拜。她成为西夏历史上首位汉家皇后,这一举措不仅打破了党项贵族对后位的垄断,也标志着西夏汉官集团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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