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顺着壁画上的血痕往下爬,像一条苏醒的蛇。
叶焚歌的手还按在石壁上,掌心剑印裂口又深了半分,血一滴滴砸进那行刚烧出来的字:“终局非定,唯断者成。”
楚红袖靠在她肩上,左臂龙纹突突直跳,像是有人在皮下敲鼓。她咬着后槽牙,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再这么烧下去……咱们仨都得成壁画的一部分。”
萧寒站在两人之间,金瞳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他没说话,但右手一直死死攥着一块战甲碎片,指节泛青。
地底又传来声音,这次不是南宫烈的冷笑,而是一段低语,像是从很多年前飘来的:“你们的命格本就相克……谁先动手?”
叶焚歌眼皮一跳。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像毒蛇吐信,一寸寸往脑子里钻。她看见楚红袖的手指抽了一下,眼角微微抽搐;萧寒的呼吸也变了节奏,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
“操。”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炸开,脑子瞬间清醒。
她一脚踹在壁画上,火焰顺着脚底蔓延,烧断了地面上那道血纹阵眼。石板“咔”地一声裂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剪断了筋。
“别听地底放屁!”她吼,“谁再敢动一下,老子先烧他裤衩!”
话音刚落,楚红袖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晃了晃,左臂衣袖“刺啦”裂开,露出那道剑形胎记——此刻正泛出妖异红光,皮肤下仿佛有液体在流动。
“红袖!”叶焚歌一把扶住她。
“没事……”楚红袖喘了口气,脸色发白,“它……醒了。”
她盯着自己手臂,眼神有点恍惚:“娘留给我的东西……从来不是诅咒。”
下一秒,她五指成爪,狠狠撕开胎记处的皮肤。
血飙出来,不是往下流,而是往上飘,像被无形的力量托着,在空中凝成一道弧线。
血珠串联成刃,一寸寸拉长,最终化作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剑身如凝固的血河,剑脊上浮现出一朵荆花的刻痕。
血剑出世,整条墓道猛地一震。
叶焚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楚红袖瞳孔骤缩,眼白迅速被赤红吞噬,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拽进了深渊。她抬手,血剑剑尖直指叶焚歌咽喉。
“红袖!”
“不是她。”萧寒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是记忆……在抢身体。”
他抬手,将战甲碎片往地上一拍,金光炸开,一道虚影浮现——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踮脚去够药王谷墙头的毒荆花,笑声清脆。
楚红袖浑身一颤。
血剑剧烈震颤,发出刺耳嗡鸣。
叶焚歌不退反进,一步跨到剑刃前,伸手就攥住剑身。
刀口割进掌心,她不管,反手把剑印按在剑脊上。
“听见没!”她吼得脖子青筋暴起,“这剑是你娘留的!不是谁的工具!你的手,只听你自己的!”
血剑猛地一颤,剑身红光忽明忽暗。
楚红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跟什么东西拔河。
三秒。
五秒。
她终于抬手,一把抽回血剑,剑尖垂地,喘得像刚跑完八百里山路。
“我……回来了。”
叶焚歌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欢迎归队,房东太太。”
楚红袖也笑了,抬手把血剑往地上一插,剑身没入石板三寸,血光流转。
就在这时,地面轰然裂开。
一道黑影从地底升起,正是南宫烈。他半边脸皮依旧撕裂,手里那块残破罗盘已经碎成渣,但眼神却比之前更亮,像是烧到了最后的炭。
“你们以为……”他冷笑,“这剑是为你们准备的?”
他抬手,地面裂得更深,一座半埋的炼丹炉缓缓升起,炉身斑驳,刻着三个字——“人皇丹”。
炉心还卡着一缕黑发,焦枯蜷曲,却隐隐泛着血光。
“这是……”楚红袖瞳孔一缩。
“你娘的遗物。”南宫烈笑得像个疯子,“以妃血为引,铸不灭人皇——三十年前,我就知道这局棋该怎么走。”
叶焚歌盯着那缕头发,掌心剑印突然发烫。
她没动,但楚红袖已经动了。
血剑离地而起,剑身嗡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一步踏出,剑锋直取南宫烈心口。
“这一剑。”她声音冷得像冰,“替我娘收利息。”
剑尖刺入胸膛,没见血。
南宫烈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像一层薄雾被风吹散。黑袍落地,原地只剩下一个轮廓——没有脸,只有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刀刮平的面具。
而那道裂口,正缓缓张开。
血剑悬在半空,剑身忽然剧烈震颤,浮现出一段画面——
一间密室,丹炉烈火熊熊。一个红衣女子被铁链钉在炉壁上,胸口剜开,鲜血顺着沟槽流入炉心。南宫烈站在炉前,嘴里念着:“以妃血为引,铸不灭人皇。”
女子抬眼,目光穿过时空,直直落在楚红袖脸上。
那是她娘。
楚红袖呼吸一滞,手指死死攥住剑柄,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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