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歌的火剑还在烧,但烧得有点不对劲。
刚才那一记对轰,震得她整条胳膊发麻,可更麻的是她的小腿——低头一看,皮肉底下裂开几道细缝,金红的火浆正往外渗,烫得地面滋滋作响。她没停,抬脚就踹飞一个扑上来的活尸,剑锋顺势一抹,后颈符文断裂,尸身炸成血雾。
“十年命换三刻钟……”她喘了口气,火剑拄地,掌心剑印滚烫,“那我得把每秒都榨出十八般花样。”
她抬头,南宫烈还在原地,药碗端得稳,像是在等她表演谢幕。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让这城变成火葬场。”她咧嘴一笑,火光映着血牙,“反正我也不差多烧几具尸体。”
话音未落,她已冲出,火剑划出三道残影,每一剑都精准点在活尸后颈。尸群像被割倒的麦子,成片炸开。她越冲越快,每一步落地,脚底都留下焦黑脚印,小腿的裂纹也越爬越多,火浆顺着裤管往下淌,滴在冰霜上,发出刺耳的“嗤”声。
萧寒在侧后方,寒霜剑只剩薄薄一层冰刃,左眼金瞳不断渗血,视线模糊得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他挥剑逼退三具活尸,那三具尸身上嵌着冰晶钉,钉子泛着幽蓝光,像是专门克制他的东西。
“叶焚歌!”他吼了一声,声音沙得像磨刀石,“别往前了!药效撑不住!”
“撑不住也得撑!”她反手一剑劈开血雾屏障,火焰在血月下被吸走大半,但余威仍炸出一条通道,“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打架从不看说明书!”
她冲进通道,距离南宫烈只剩十步。
就在这时,她后背一凉。
不是杀气,是熟悉的气息。
她猛地回头,瞳孔一缩。
楚红袖站在尸堆上,左臂衣袖撕开,剑形胎记红得发亮,像一朵在血里开到极致的花。她没看南宫烈,也没看萧寒,只看着叶焚歌,嘴角扬了扬,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换我护你。”
叶焚歌脑子“轰”地炸了。
“你敢!”她怒吼,转身就要冲回去。
南宫烈动了。
他手腕一抖,药碗倾斜,黑液飞出,在空中化作血浪,直扑叶焚歌面门。她挥剑格挡,火焰与黑液相撞,爆开一团腥雾,视线瞬间被遮。
“楚红袖!你他妈别——!”她吼得喉咙裂开,可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极轻的“噗”。
像是刀尖刺入皮革。
她猛地抬头。
楚红袖站在原地,右手握着一把短匕,刀尖没入心口,鲜血却没流下。
血,悬在空中。
一滴,两滴,三滴……接着是整条血线,从伤口抽出,悬浮如丝,迅速凝结成形——一把通体猩红的短剑,剑身透明,像是用血晶雕成,剑尖直指她眉心。
“不——!”叶焚歌疯了一样冲过去,可血浪未散,她被死死拦在外围。
萧寒也看到了,寒霜剑脱手,整个人扑向楚红袖方向,却被一具冰晶尸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别让她献祭!”他嘶吼,声音像从喉咙里撕出来的,“她的血是钥匙!不是燃料!”
楚红袖没看他,也没看南宫烈。
她只看着叶焚歌。
血剑缓缓离体,悬浮半空,剑身微微震颤,像是在等待主人。
“我们是并蒂莲……”她声音轻得像风,“你走的每一步,我都算过。”
血剑动了。
一道红光撕裂血月,直射叶焚歌眉心。
她想躲,可身体僵住,像是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钉在原地。血剑没入眉心的瞬间,她感觉脑袋像是被烧红的铁钎捅穿,无数记忆碎片炸开——
暴雨中的鼎,她跪着,手腕割裂,血滴入青铜器,鼎中浮起一张脸,和她一模一样;
药碗递到嘴边,孩童昏迷,额间胎记忽明忽暗,形如饕餮;
祭坛上,初代人皇背影挺立,手中剑印与她掌心如出一辙,低语回荡:“容器已成,轮回重启。”
画面戛然而止。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掌心剑印金光暴涨,火种与妖血在经脉中猛烈碰撞,不再是压制与反噬,而是融合——像两股狂暴的潮水撞在一起,炸出冲天火柱。
她体内的药效反噬瞬间被焚尽,裂纹停止蔓延,火浆回流,皮肤下的伤痕开始愈合。
可她顾不上这些。
她抬头,死死盯着楚红袖。
那女人还站着,匕首插在心口,嘴角却带着笑,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你……你算什么护我?”叶焚歌声音发抖,“谁准你——”
话没说完,楚红袖的身体开始崩解。
不是流血,不是倒下,而是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化作血雾,像是被某种力量抽离。她的左臂胎记最后消失,化作一道血光,融入那把血剑的残影。
“用我的命,”她的声音越来越淡,像风中残烛,“斩断这轮回。”
最后一缕血雾散去,原地只剩一把染血的匕首,静静插在尸堆上。
叶焚歌跪在地上,火种在体内狂奔,掌心剑印滚烫得像是要烧穿大地。她低头看手,金光流转,火与血在经脉中并行不悖,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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