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矛撞上虚影的瞬间,玄冥子那句“她早就死了三十年”还在废墟上空回荡。
叶焚歌没停手。
她知道,哪怕只是一缕残魂,哪怕只剩一口气,她也得把那根银针从楚红袖心口拔出来。
可火矛穿虚而过,楚红袖的虚影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开。她没惨叫,只是缓缓抬手,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心口,那根银针虚影竟微微退了半寸。
然后,她笑了。
不是哭,不是怨,是笑。
“小疯子……还是这么莽。”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却清晰得像刀刮过骨头。
叶焚歌愣住,火剑悬在半空,指尖发烫。
萧寒单膝跪地,寒剑插地支撑身体,左眼黑布下渗出一缕血丝。他抬头,看见楚红袖的虚影正缓缓转过身,不再对着玄冥子,不再对着阵法,而是完完全全,看向叶焚歌。
“别碰我。”她说,“魂快散了。”
叶焚歌往前一步,手刚伸出去,一道白骨突兀地从虚影肩头刺出,直逼她面门。她猛地收手,掌心剑印一震,金光在皮肤下窜了一圈。
“你干什么?!”她吼。
楚红袖没答,只是抬起左臂。
那道胎记,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剑形轮廓,此刻金光暴涨,像是被点燃的符文,顺着血脉一路蔓延,最终凝成一柄完整的虚幻长剑,悬浮在她臂侧。
“血脉觉醒了。”她轻声说,“妖妃的命,药王的血,终于认主了。”
“认你妈!”叶焚歌一把抓住火剑,“你给我下来!阵破了,罗盘裂了,玄冥子都他妈退了——你还想干嘛?!”
玄冥子确实退了。
罗盘裂开一道缝,他脸色铁青,袖袍一卷,身形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失在废墟尽头。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血引未断,祭台未毁,你们……逃不掉。”
话音落,三百六十根银针同时崩断,残针落地,发出细碎的响声,像雨打枯骨。
可楚红袖的虚影没散。
她站在半空,脚下无地,身后无依,却站得比谁都稳。
“答应我三件事。”她看着叶焚歌,嘴角扬起,“别回头,别哭,别替我报仇。”
“放你娘的屁!”叶焚歌火剑一甩,火星四溅,“你给我下来!现在!立刻!马上!”
楚红袖没动。
她只是从虚影中抽出一柄匕首——没有实体,没有材质,像是从记忆里抠出来的兵器,刀刃泛着幽蓝的光。
“你要干什么?!”萧寒猛地站起,寒气在脚下凝结,霜纹蔓延,直扑楚红袖。
可就在他踏出一步的瞬间,楚红袖抬手,虚幻的剑形胎记一震,一道金光扫出,直接将他震退三步。
“别拦我。”她说,“这是我的命,我的血,我的祭。”
“你疯了?!”叶焚歌怒吼,“什么祭?谁要你祭?!”
楚红袖低头,看着那柄匕首,轻轻一笑:“你说过,我是你姐姐。”
叶焚歌喉咙一哽,没说话。
“那我就走完这最后一程。”她将匕首对准自己天灵盖,声音平静得不像话,“用我的骨,作你的桥。”
话音落,匕首刺下。
没有血,没有痛叫,只有一道白骨从她颅顶裂出,如藤蔓般向下蔓延,扎根废墟,迅速生长,扭曲盘绕,形成一座泛着幽光的桥,直指远处那片沸腾的血池。
桥身由白骨构成,每一块骨节都刻着古老的符文,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龙脊。
“疯了……全疯了……”叶焚歌踉跄后退一步,火剑杵地,掌心剑印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
萧寒喘着粗气,寒剑横在身前,眼神死死盯着那座骨桥:“她疯了,你也想跟着疯?”
“闭嘴!”叶焚歌低吼,“这不是你能懂的事!”
“我不懂?”萧寒冷笑,“我懂的是——她一死,你体内的妖血就会失控!你撑不过三步!”
“那也比看着她魂飞魄散强!”叶焚歌猛然抬头,一金一银的瞳孔死死盯着桥尽头的血池,“她为我挡了三十年的命劫,今天,我踏她的桥,走她的路——哪怕尽头是地狱!”
她抬脚,踏上骨桥。
第一步落下,桥身震动,一道血纹从脚底亮起,顺着骨节蔓延。
第二步,体内妖血猛然翻涌,像是有千百根针在经脉里乱扎。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硬是把那股躁动压了下去。
第三步,桥面浮现一道剑印光纹,直接将萧寒震退。
“回来!”萧寒怒吼,寒剑出鞘,霜气炸开,直扑桥面。
可剑锋刚触到骨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寒霜瞬间蒸发,剑身嗡鸣不止。
“没用的。”楚红袖的虚影站在桥中央,声音越来越淡,“唯有她能走。”
叶焚歌没回头。
她只是把火剑插在桥边,剑身燃烧,划出一道火线,像是在地上刻下一道界限。
此去,不归。
骨桥尽头,血池翻涌,腥气扑面。
池水如活物般蠕动,表面浮着无数扭曲的面孔,像是被吞噬的灵魂在挣扎。而在池边,一具尸体缓缓升起。
南宫烈。
他穿着药王谷主的白袍,心口插着那根银簪,面容如生,双眼紧闭,像是只是睡着了。
可他死了。
叶焚歌记得那一剑——她亲手斩下的血剑,贯穿他心口,钉进地底。
可现在,他就在那儿,安静地漂浮在血池边缘,像是在等她。
掌心剑印突然一震,金光微闪,与尸体产生共鸣。
她盯着那具尸体,一步步走近。
每一步,脚下的骨桥都亮起一道血纹,像是在记录她的脚步。
池水忽然静了。
她站在池边,低头。
池底倒映出她的脸。
可左臂上,一道剑形胎记正在缓缓浮现,与楚红袖的胎记一模一样。
血脉融合,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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