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剑插在焦土上,剑身还在冒烟,像是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铁条。叶焚歌单膝跪地,掌心剑印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火种在经脉里只剩一丝残温,像快熄的炭。
她喘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到一缕焦发,顺手扯下来扔了。
萧寒趴在地上,脸埋在冰渣子里,左眼那道金光还在闪,跟抽风似的,一明一暗。他手指动了动,想撑起来,结果手一软,又砸了回去。
“你能不能别跟条咸鱼似的。”她骂了一句,声音哑得像砂纸磨墙。
话音刚落,血雨突然停了。
不是渐弱,是猛地一断,像是谁把天上的水龙头拧死了。风也静了,整片废墟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然后,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急不缓,像在念药方。
“以妖妃血脉,净化容器。”
叶焚歌猛地抬头。
那声音像是从血雨里渗出来的,带着股陈年药材的苦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容器?”她冷笑,“谁给你的胆子,拿我当药罐子使?”
“九洲命格紊乱,天命之子已失序。”那声音不紧不慢,“唯有以纯血妖妃之血,洗尽杂质,方可重塑容器,重接天命。”
“纯血?”她嗤笑一声,火种残余在掌心颤了颤,“你管我叫杂质?我刚把三把破剑全烧了,你倒在这儿跟我讲净化?”
她撑着焚天剑站起来,腿还在抖,但站直了。
“我告诉你,老子不是谁的容器,也不是谁的药引子。你要净化,回家拿扫帚扫地去。”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
接着,轻笑一声。
“楚红袖,你听见了吗?你的血脉,才是唯一能救她的解药。”
空气猛地一凝。
叶焚歌瞳孔一缩。
下一秒,相柳残躯猛然炸开!
血肉翻卷,黑气四散,一道绯衣身影从尸骸中冲出,长发飞扬,发间那支毒荆花还在,花瓣却全变成了血红色。
她左臂的剑形胎记,此刻泛着妖异的红光,像是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你们敢!”
楚红袖一声厉喝,声音撕裂雨幕。
她抬手,将发间毒荆花一把扯下,反手就往自己心口扎!
叶焚歌眼睛都红了。
“住手!”
她想冲过去,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焚天剑“咣当”一声砸进土里。
太晚了。
毒荆花刺入心脏的瞬间,楚红袖整个人一颤,鲜血从伤口喷出,却没落地,而是悬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道复杂的符文阵。
血光冲天。
阵法成型。
一股纯净到近乎刺骨的能量从阵中爆发,直冲叶焚歌掌心剑印。
“净化开始。”那声音淡淡道,“容器将重归纯净。”
叶焚歌只觉得一股寒流顺着剑印钻进身体,火种残余被压得几乎熄灭,经脉像是被冰水浇透。
她咬牙,想反抗,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那股净化之力即将灌入她心脉的刹那——
掌心剑印突然一震。
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吸。
金光从剑印发散,像一张无形的大口,猛地将净化阵法的能量吞了进去!
“什么?!”那声音第一次变了调。
金光炸裂,形成一圈冲击波,震得四周残冰碎石全飞了出去,连远处冰棺男子残留的寒气都被撕开一道口子。
楚红袖悬在半空,心口血流不止,符文阵开始崩解。
叶焚歌抬头,眼底金焰翻涌,掌心剑印滚烫得像是要裂开。
“谁告诉你……”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净化,就得靠别人流血?”
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火种残余顺着舌尖燃起一缕青焰,直冲脑海。
幻象来了。
楚红袖穿着大红嫁衣,站在一片火海里,背对着她,轻声说:“焚歌,活下去。”
她知道这是假的。是那股净化之力在干扰她的神志,想让她陷入执念。
但她不在乎。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醒你妈了个头!”
一巴掌不够,又是一巴掌,打得嘴角裂开,混着血沫往下滴。
幻象碎了。
她爬起来,踉跄两步,一把抓起焚天剑,拖着它往楚红袖冲。
“你要死也得问过我!”
她扑到楚红袖身前,掌心剑印直接按在对方心口。
金光与血光交汇,像是两股洪流撞在一起。
楚红袖猛地睁眼,瞳孔缩成一线。
“你……干嘛?”
“闭嘴。”叶焚歌咬牙,“谁准你一个人演悲情大戏了?”
她感觉到剑印在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
那股净化之力还在,但已经被剑印截住,反向压制回楚红袖体内。
“你给我听着。”她盯着楚红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要死,也得死在我后头。我还没踹够你屁股,你不准走。”
楚红袖嘴角动了动,想笑,却咳出一口血。
“你……还是这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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