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道疤像是被烙铁重新烫过,叶焚歌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泥里。
头顶的泥层还在簌簌往下掉,相柳的嘶吼没了,可这地缝底下比蛇口还瘆人。她喘了口气,火剑撑地,借着微光往前一扫——石壁往下延伸,凿出阶梯,通向一片泛着寒光的冰层。
“起来。”她拽了把萧寒。
他没动,半跪在泥水里,左手死死按着左眼,黑布边缘渗出的霜血已经结成细小冰珠,顺着指缝往下滚。整个人像被抽了筋,冷得发抖。
“别盯着那张脸看。”她低喝,顺手把他往身后拉。
可已经晚了。
最近那具冰棺就在三步外,透明冰层里冻着一个人,眉眼和萧寒一模一样,连唇角那道浅疤都分毫不差。更邪门的是,那人双目紧闭,脸上却带着笑,像是知道自己终会醒来。
叶焚歌心头一跳,火剑往前一送,金光照进冰层。她眯眼细看,棺盖侧面刻着几个小字,被霜覆盖大半,只能辨出“容器·壹”三个字。
“容器?”她冷笑,“合着你们天机阁养人跟腌咸菜似的,还编号?”
话没说完,脚下地面一震。
不是相柳,是下面。
整片冰层嗡鸣起来,像是有东西在共振。她猛地回头,发现石壁上那些剑形烙印全亮了,金光顺着岩缝往下爬,最后全涌向最深处那口冰棺。
“不好。”她一把将萧寒往后拽。
轰!
最里头那口棺材炸了。
冰屑炸得满空飞溅,一股极寒之气冲天而起,火剑的光都被压得一暗。烟尘中,一道人影缓缓站起,赤足踩在碎冰上,抬手抹去脸上霜雪。
脸,还是萧寒的脸。
可眼神不对。
那双眼里没有情绪,只有金光流转,像被人塞进了一团烧红的铁。
他一睁眼,就盯住了叶焚歌。
下一瞬,人已扑到面前。
叶焚歌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觉一股寒气扑面,本能往后一仰,掌心烙印猛地炸开一道金光,像盾一样把她往后推了半步。
那人一掌落空,指尖擦着她脖颈划过,带出三道血痕。
“变量……竟未清除。”他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又冷又平,没半点活人气。
叶焚歌踉跄站稳,火剑横在胸前,呼吸一沉。
这人动作太干净,不像人,像刀出鞘。
“你谁?”她问。
那人没答,反而抬手一抓,空中凝出一柄冰剑,剑身幽蓝,带着刺骨寒意。
她眼皮一跳。
这招她见过——萧寒的寒霜剑诀,但比他使的快三倍,稳三倍。
“你是萧寒?”她侧头问身后的男人。
萧寒靠在石壁上,牙关打颤,声音发抖:“我不是……他不是我。”
“废话,谁看不出来。”她冷笑,“一个快冻傻了,一个冷得像块铁。”
那人抬剑,剑尖直指她心口。
她火剑一横,金光暴涨:“来啊,让我看看你们这批‘萧寒’出厂设置都一样不。”
话音未落,人已冲上。
冰剑横斩,她侧身避过,火剑回撩,直取对方咽喉。那人头一偏,剑锋擦颈而过,削下几缕黑发。她顺势一脚踹出,正中胸口。
砰!
那人被踹退三步,落地时脚下一滑,竟没倒,反而借力一旋,冰剑反手刺来。
叶焚歌拧腰后仰,剑尖贴着小腹划过,衣裳裂开一道口子。
“靠,这么狠?”她骂了句,“你是不是暗恋我前任,专门来砍我的?”
那人不答,攻势更急。
一剑快过一剑,每一招都像是演练过千遍,毫无破绽。她越打越心惊——这不是战斗,是程序执行。
直到她掌心烙印再次发烫,金光一闪,火剑骤然升温,一记横扫逼退对方。
那人退到冰棺边,冷冷看着她:“你掌心的印,本该属于剑灵。”
“哦?”她甩了甩发烫的手,“所以你们造了这么多萧寒,就为了等一个能配得上剑印的壳?”
“容器不必知情。”那人说,“只需服从。”
“服从个鬼。”她啐了口血沫,“你们连出厂质检都没做,这批次质量太差。”
话音未落,身后萧寒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滑坐在地。
她回头,见他右臂寒气失控,皮肤裂开细纹,像干涸的泥地。更吓人的是,他嘴里开始低声念叨,声音和那个冰棺人一模一样:
“容器……归位……”
“喂!”她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醒醒!你可别在这时候给我上演兄弟相认!”
萧寒猛地一颤,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我……听见了……他在叫我。”
“谁?”
“另一个我。”他喘着气,“他在说……‘该你了’。”
叶焚歌脸色一沉。
她盯着那个冰棺人,忽然笑了:“所以你们不是复制人,是备胎?用完一个换一个,跟换电池似的?”
那人冷眼看着她:“你不过是个意外。初代人皇的变量之身,本该在觉醒前清除。”
“清除?”她嗤笑,“你们清了十轮都没清掉,还好意思说我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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