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压得草堆咯吱响。
叶焚歌趴在他身上没动,鼻尖离他唇不到一寸,冷得像块铁。她能感觉到他胸口有起伏,虽然弱,但没断。刚才那滴金血滑到她掌心,烫得离谱,现在还黏在皮肤上,没被雪化。
她咬牙撑起身子,手一软,火剑差点脱鞘。腰带还绑着萧寒,她没解,直接拽着他往草洞里拖。枯草断了一地,积雪灌进领子,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醒着别装死。”她喘着气,把人放平,“老子可没力气给你做人工呼吸。”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温的,比刚才稳了点。她低头看他袖口,那道裂口还在渗金血,一滴一滴落在雪上,像融化的铜汁。
“你这血……还挺贵气。”她嘟囔一句,抬手就撕自己衣角。布条刚扯下来,手腕上的伤又裂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她愣了半秒,忽然反应过来。
千金血脉,梦里那个“自己”提过一次——“遇金则通,遇寒则燃”。当时批注写的是:“别等冻成冰棍才想起来用。”
她眯了下眼,把布条甩到一边。
下一秒,她咬破指尖,往萧寒心口画了个符纹。血刚落下去,就被一层薄霜冻住,纹路瞬间结冰。
“操。”她低骂,“寒霜还不散?”
她抬手甩了甩脑袋,强行压住眩晕。失血太多,眼前发黑,但她没停。掌心剑印一烫,她直接把左手按在他胸口,金光从指缝里渗出来。
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往下走,像烧红的铁丝穿进冰层。
萧寒身体猛地一颤,睫毛抖了两下,但没醒。
“皇极温脉诀。”她在心里默念梦里学的口诀,“慢点走,别炸了他经脉。”
金光一点点推进,寒霜开始退。她能感觉到他体内有股阻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拦着,但她不管,继续往下压。
三息,五息,十息。
萧寒呼吸终于匀了,脸色也没那么青了。她松了口气,手一软,差点栽他身上。
“行了……活了。”她喘着,抬手抹了把脸,结果抹了一手血。
她低头看自己手腕,伤口还在流,血快成细线了。再这么下去,她先倒。
她盯着那道口子看了两秒,忽然冷笑一声:“老子就不信邪。”
说完,她直接割开手腕,把血往萧寒心口符纹上滴。
血落下去的瞬间,金光炸开,顺着符纹钻进他身体。他体内那股金血像是被唤醒了,开始呼应,寒霜彻底崩解,化成水汽蒸腾出去。
她咬牙撑着,直到最后一滴血落下,才抽回手,整个人往后一倒,靠在洞壁上喘粗气。
“值了……吧?”她哑着嗓子问自己。
没人回答。
风雪拍着草堆,洞里安静得能听见她心跳。
她闭了会儿眼,突然听见“嘶”的一声。
睁眼一看,萧寒睁着眼。
不是半睁,不是迷糊,是清清楚楚地睁着,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拽向前,差点撞上他脸。
“为什么救我?”
声音沙哑,但字字清晰,没有半点混沌。
她愣住。
这人醒得也太干脆了。刚才还像块冰,现在倒好,一睁眼就动手,力气还不小。
她想抽手,没抽动。
“你管我?”她冷笑,“想死刚才就别吸我血。”
萧寒没松手,反而坐了起来。动作不算快,但稳,完全没有刚苏醒的虚弱感。
他盯着她手腕,眼神变了。
“你流的血……是金色的。”
叶焚歌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忘了擦。
她立刻甩手:“少废话,你体内的寒霜还没清干净,别乱动。”
萧寒没动,也没松口:“你用自己血疗伤?”
“不然呢?”她翻白眼,“等你自愈?你当你是千年老参?”
“值得吗?”他问。
“不值得。”她直接说,“但我怕你死了没人给我挡刀。”
萧寒看着她,没笑,也没反驳。
洞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他忽然抬手,把她手腕又拉了回来。
“你流血了。”他说。
就这四个字,平平淡淡,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骂,想甩他一巴掌,想说“关你屁事”,可话到嘴边,只挤出一句:“小伤。”
说完她猛地抽手,这次他没拦。
她转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耳根发烫。可手指还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她立刻握紧拳,压住那点软。
“别以为我多在乎你。”她背对着他,语气又硬起来,“要不是你值点用,我早把你扔雪地里喂狼了。”
萧寒没接话。
她等了几秒,回头一看,发现他正低头看自己袖口——那道裂口还在,金血已经止住,但残留的痕迹还在。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了点血,举到眼前。
“我的血……也是金色的。”他低声说。
叶焚歌心头一跳。
这人怎么突然问这个?梦里纸条提过一嘴:“金血者,容器也。”但她没打算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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