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比赛的气氛,远比第一轮更加凝重。能进入六十四强的,无一是庸手,战斗的激烈程度和观赏性陡然提升。
江辰与磐石僧的对决被安排在中央主擂台进行,吸引了全场绝大多数的目光。一方是声名鹊起、手段莫测的阵皇传人,另一方是早已成名、防御堪称筑基期极限的金刚寺高徒。
两人登上擂台,相互行礼。
磐石僧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双手合十:“江施主,请。”
江辰微微颔首,没有多余言语:“请。”
裁判长老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磐石僧率先动了,他没有进攻,而是低诵一声佛号,周身淡金色的光芒透体而出,并非耀眼夺目,却厚重凝实,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不朽的金身。一股“万法不侵,亘古不动”的意志随之弥漫开来,正是他威名赫赫的不坏金身!
江辰没有急于攻击。他的超脑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运转,双眸之中混沌之色隐现,仔细地“阅读”着磐石僧周身的规则力场。
“能量内循环近乎完美,物理结构与能量场高度统一……核心在于,他将‘坚固’、‘不坏’的规则概念,通过某种秘法短暂地‘写入’了自身的物质存在形态……”江辰心中飞速分析,“强行攻击,如同用凡铁击打规则本身,事倍功半。”
看到江辰没有动作,磐石僧亦不动如山。他的战术很简单,也很无解——任你千般法术,万种神通,我自岿然不动,等你力竭,或等你露出破绽。
台下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江辰怎么不动?被磐石僧的防御吓住了?”
“他在找弱点?但磐石僧的金身号称毫无破绽啊!”
“阵皇传承难道也拿这乌龟壳没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擂台上的气氛有些凝滞。
突然,江辰动了。他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阵法,也没有凝聚晶体武器,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一点混沌色的灵光开始凝聚,越来越亮。
“他要干什么?就那么一点灵力,想破开不坏金身?”有人嗤笑。
然而,高台之上,几位顶尖强者却微微坐直了身体。玄矶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凌绝真人则目光锐利地看向江辰的指尖。
他们感受到的,不是强大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极其精微、极其危险的规则干涉!
江辰一指点出,目标并非磐石僧的身体,而是他身前看似空无一物的某处空间!
嗤——!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那点混沌灵光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在触及那片空间的瞬间,荡漾开一圈无形的波纹。
磐石僧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感觉到,自己金身与周围天地元气之间那种浑然一体的连接,被干扰了!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一丝,仿佛清水中滴入了一滴墨,瞬间便被庞大的金光净化、驱散,但确确实实发生了!
“不可能!”磐石僧心中一震。他的不坏金身与大地、与佛门愿力相连,自成一体,外力难侵,怎么可能被一个筑基期修士撼动其与天地的联系?
江辰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果然……再完美的防御,只要存在于这方天地,就必然与外界存在能量与规则的交互。绝对的‘不动’,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他看穿的,并非金身本体的弱点,而是其与外界规则连接的“接口”!就如同再坚固的堡垒,也有与外界联系的城门和通道。
下一刻,江辰双手齐出,十指连弹!一道道细微的混沌灵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射向磐石僧周身不同方位的虚空节点!
这些节点,并非固定的位置,而是随着磐石僧金身运转、与外界能量交互时自然形成的、瞬息万变的“规则缝隙”!
磐石僧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感觉到自身那圆融无碍的金身力场,开始出现一丝丝滞涩!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被撒入了一些微小的沙粒,虽然暂时无碍,却严重影响了运行的流畅!
他不能再被动防御了!
“阿弥陀佛!”磐石僧一声低吼,终于踏出一步!他不能任由江辰继续“拆解”他的金身根基。
一步踏出,擂台震动!他并指如刀,一记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崩山裂石之力的金刚掌劈向江辰!掌风凝练,将空气都挤压出爆鸣!
面对这凌厉一击,江辰身形如柳絮般飘退,同时双手在身前虚划。一道道由混沌灵能构成的、肉眼难辨的简易阵纹瞬间成型,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形成了一片片微型的能量迟滞场和力场偏转区。
金刚掌力闯入这片被江辰临时改造规则的区域,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轨迹也发生了细微的偏转,最终从江辰身侧掠过,轰击在擂台防护光罩上,激起一阵涟漪。
“他以阵道临时改变了擂台局部的规则!”有天机阁长老失声惊呼。这不是靠力量硬撼,而是靠智慧与对规则的理解,进行四两拨千斤的化解!
磐石僧攻势连绵不绝,拳、掌、指、腿,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蕴含佛门金刚伏魔之力。而江辰则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始终不与之力抗,只是凭借超脑的精准计算和对规则的微妙干涉,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或是偏转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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