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痕峡谷稍作休整,待叶繁花灵力恢复后,“星陨海”团队再次启程,朝着峡谷深处那处令江辰都感到心悸的规则波动源头进发。
越是深入,时间的扭曲感便越是强烈。周围的幻象不再仅仅是模糊的影子,而是变得清晰起来,有时甚至能听到来自不同时间片段的厮杀声、交谈声,或是某些强大存在陨落前的悲鸣,仿佛历史的回响在此地交织重叠。
路径也变得更加诡异。他们需要在一片区域倒退着行走,才能抵达前方的石台;有时则需要同时踏入数个看似一模一样、实则对应不同时间点的入口,才能找到唯一正确的那个。
“这里的‘因果线’开始变得混乱。”江辰的声音在团队链接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引动不同时间线上的反馈,务必谨慎。”
终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位于峡谷最底部的圆形区域,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扭曲变幻的天空。区域中央,没有华丽的晶簇,也没有强大的法宝,只有一株不过半人高的小树。
小树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灰色,仿佛是由凝固的时间本身雕琢而成。树上没有树叶,只稀疏地挂着几颗果实。那些果实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散发着“初始”的气息;有的则如同熟透即将坠落的浆果,弥漫着“终结”的意蕴;更有一颗,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承载了太多的“过程”而不堪重负。
浓郁到化不开的时间法则,正是从这几颗果实上散发出来的。它们仿佛是时间规则具现化的“道果”!
“这些……就是此地的核心信物?”王庞看着那几颗不起眼的果实,有些难以置信,但其中蕴含的法则力量却又做不得假。
“它们不仅仅是信物,”江辰目光锐利,超脑高速分析着,“每一颗果实,似乎都代表着时间规则的一个侧面,或者说,一种‘可能性’。”
就在这时,那株小树轻轻摇曳起来,一股无形的意念波动扫过众人。没有语言,但所有人都明白了此地的规则:
缘者至,因果现。可取一果,然取舍之间,自有承负。
只能取一颗!而且,取舍之间,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几乎在理解规则的瞬间,五人眼前同时景象大变!
江辰看到,如果自己取下那颗代表“初始”的花蕾,团队将在离开万法域后,意外发现一处未被探索过的、资源丰沛的上古药园,收获巨大。但与此同时,王庞会因为一次看似偶然的意外,而错失一次锤炼肉身、突破瓶颈的契机。
叶繁花看到,若选择那颗布满裂纹、代表“过程”的果实,她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提升到极致,神念运转速度暴增,实力大进。然而,百合在不久后的一次炼丹中,会因为一丝极其细微的时间流速差异,导致一炉至关重要的丹药炼制失败。
王庞、尚青、百合也各自看到了不同的未来片段,都与选择某颗果实后,带来的好处与潜在的、针对团队某位成员的“代价”相关联。
这并非幻象!以他们如今对规则的感知,能清晰地察觉到,这些“未来片段”带着真实的因果气息!此地的规则,正在将他们选择之后可能引发的部分因果,提前展现在他们面前!
取舍!真正的取舍!
获得强大的时间信物,却可能让同伴承受某种损失?这绝非他们愿意看到的局面。
“妈的!这什么鬼规则!”王庞烦躁地低吼,他看到的未来里,自己得到一颗能极大强化力量的果实,但代价是尚青精心炼制的一具重要傀儡会意外损毁。
叶繁花眸光闪烁,清冷的脸上也出现了挣扎之色。那颗能提升神念速度的果实对她诱惑极大,但百合炼丹失败的代价同样让她无法接受。
尚青和百合也沉默着,显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江辰闭上眼睛,超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不再仅仅分析规则,更是在推演所有可能性,寻找那冥冥中的一线生机。混沌灵能微微波动,与这片区域的因果之力进行着极其危险的接触。
“因果……承负……”他喃喃自语,“此地规则并非要我们牺牲同伴,而是在考验我们的选择,或者说……我们的‘道心’。”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混沌光芒大盛,目光并未聚焦于任何一颗具体的果实,而是投向了那株作为根源的、由时间规则凝聚的小树本身!
“我们为何一定要在它给出的选项中选择?”江辰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它的规则是‘取一果’,但并未规定,我们不能尝试……改变这因果的根基!”
改变根基?其余四人皆是一怔。
江辰上前一步,不再去看那些诱人却附带代价的果实,而是将双手缓缓按在了那株灰色小树的树干之上!混沌灵能毫无保留地涌入,并非破坏,也不是索取,而是——沟通与滋养!
他以自身包容万物的混沌灵能,去接触那纯粹的时间规则,传递出一种意念:我们寻求力量,但绝不以牺牲同伴为代价。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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