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龙号”缓缓降落在金字塔底部一片相对平整的巨石广场上。飞船周围,浓郁的黑暗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动、翻涌,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那屏障的源头,正是金字塔顶端那点看似微弱,却坚韧无比的白色灵光。
五人走出船舱,脚踏在冰冷、布满裂痕的古老石板上。近距离感受,那白色灵光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清晰,它并非纯粹的能量,更像是一种高度凝练的、充满秩序与坚守意味的意志残响。
“……外来的……继承者啊……”那道微弱的意念再次传来,比之前清晰了些许,但依旧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感谢你们……驱散了外围的‘啮痕’……请……到核心来……”
意念指引的方向,正是金字塔底部一个被乱石半掩的幽深入口。
“进去看看,保持警惕。”江辰率先走向入口,混沌星核微微震动,感知着周围的规则变化。入口处弥漫的死寂能量在接触到白色灵光形成的微弱力场时,如同冰雪般消融,开辟出一条短暂的安全路径。
穿过漫长而向下倾斜的甬道,众人来到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这里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空间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棺椁,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精密金属管道和能量回路构成的复杂装置。这些装置大多已经破损、锈蚀,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但其核心部分,却被一团纯净的、不断流转的白色光晕所笼罩、维持着。
光晕的核心,悬浮着一个模糊的、近乎透明的人形光影——正是那道意志的来源。它身着古朴的长袍虚影,面容已看不真切,唯有那双由纯粹白光构成的眼睛,充满了智慧与沧桑。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在这个古老装置的下方,深入地底的方向,传来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吸力与死寂波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在持续不断地吞噬着一切生机与能量,连光线靠近那里都变得扭曲。装置的核心光晕,以及那人形光影,绝大部分的力量,似乎都用于封锁和对抗地底传来的那股吸力。
“欢迎……来到‘净光前哨’……”人形光影发出意念,它的“目光”扫过五人,尤其在江辰和他体内初生的“内景宇宙”上停留了片刻,白光微微一亮,“……内景的种子……还有……熟悉的‘协议’气息……看来,你们正是我们等待的‘变数’。”
“前辈是?”江辰肃然行礼,他能感觉到,这道残魂生前,绝对是超越了青鳞的恐怖存在。
“吾乃……‘净光使徒’诺拉,曾是‘守望者’第七观测区,‘净光议会’的一员。”人形光影——诺拉的残魂缓缓道来,声音带着贯穿万古的沉重,“此地,本是监测无垠海能量平衡与‘归墟海眼’动向的前哨站之一。”
它的意念指向地底那恐怖的吸力源头:“但在遥远的过去,一场源自‘终焉造物’本体的规则风暴席卷了多个界域。一块蕴含着‘绝对寂灭’规则的碎片——我们称之为 ‘寂灭之核’——击穿了空间,坠入了此地下方的海眼深处。”
“寂灭之核?”众人心神一震。
“是的……它并非活性的‘终焉造物’,更像是一件失控的、不断散发‘终结’规则的武器残骸。”诺拉的残魂解释道,“它的存在本身,就在持续地释放‘寂灭’之力,污染这片海域,扭曲能量,吞噬生机……你们在外面遇到的‘虚无之触’与黑暗衍生物,不过是其力量逸散,结合此地混乱能量后形成的‘啮痕’。”
“吾与众多同僚,在此构建了这座‘净光壁垒’,以自身为能源,结合远古装置,勉强封印了‘寂灭之核’与外界的直接联系,延缓其污染扩散的速度……”诺拉的意念中充满了悲壮,“然而,代价是惨重的。同僚们相继力竭而逝,吾亦仅剩这一缕残魂与意志,依托装置核心苟延残喘,维系着这最后的封印光幕。”
众人默然,仿佛看到了无数年前,这些“守望者”前仆后继,以自身光辉对抗终极黑暗的悲壮场景。苏百合更是眼中含泪,她的生命灵能最能感受到那残魂中蕴含的、为了守护而燃烧殆尽的决绝。
“前辈大义!”江辰由衷敬佩,“我们能做什么?加固封印?还是……净化它?”他想到了“终焉协议”。
诺拉的残魂微微摇头:“‘寂灭之核’的本质极高,已与部分海眼规则融合。以你们目前的力量,以及吾这残存的光辉,已不足以将其净化或彻底封印。它就像一个不断扩散的‘规则癌变’,我们的封印,仅仅是在延缓其恶化。”
它的话锋一转,白光投向江辰:“但是,你们带来了新的希望。吾能感知到,你们体内孕育的‘内景宇宙’,代表着一种全新的、不受此界既定规则完全束缚的可能性。而你们所继承的‘协议’,更是专门针对此类‘规则污染’的利器。”
“吾的时间不多了,这缕意志即将彻底融入光幕,成为封印的一部分。”诺拉的意念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光影也更加透明,“吾会将‘寂灭之核’的详细规则结构、以及‘净光壁垒’的核心数据传予你们……这或许能帮助你们未来真正面对它时,多一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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