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推开据点会议室的木门时,裹挟着的晚风里还带着郊外草木的湿冷气息。他随手将沾着草屑的外套搭在门后挂钩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枚磨损的指南针——方才在禁区边缘侦查时,指针整整半个时辰都在疯狂打转,最后干脆定格成毫无意义的乱颤。“都到齐了。”他抬眼看向长桌旁的身影,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疲惫,却依旧沉稳。
长桌两端早已坐满了人。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赵虎立刻直起身,指节分明的手在桌沿叩了两下:“刚把西边哨塔的轮岗表定好,就等你回来了。”他腰间的开山刀还没卸,刀鞘上的划痕在昏黄灯光下格外醒目——那是上周和变异鬣狗群缠斗时留下的印记。苏晴坐在对面,闻言立刻将摊开的笔记本往前推了推,笔尖悬在纸页上方:“禁区那边的新发现?还有磐石城的动向,上次说的交易窗口有消息了吗?”她的眼镜片反射着灯光,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急切,桌角堆着的几份情报简报上,密密麻麻写着批注。
杨帆走到长桌主位坐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老陈给搪瓷杯里续上热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先喝口热水暖暖,看你这脸色,怕是在外面冻得不轻。”
“禁区的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杨帆接过搪瓷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僵硬的指节舒缓了些,“今天带小张往西北方向探了五公里,刚过那条干涸的河沟,指南针就失灵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晓猛地抬头,年轻的脸上满是诧异:“地磁干扰?上次咱们只在禁区中心才遇到过这情况。”他负责据点的通讯和设备维护,上个月刚因为禁区边缘的信号紊乱报废了一台对讲机。杨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草图,缓缓展开:“不止地磁。河沟那边的植被全枯了,不是干旱,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草根都成了黑褐色,一捏就碎。”他的指尖落在草图上标记的“枯木区”位置,“更要命的是,我们在枯木区边缘发现了爪印。”“多大?”赵虎立刻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作为据点的武力负责人,他最关心的永远是潜在的威胁。“比成年棕熊的爪印还大一圈,深陷在泥土里三寸多。”杨帆的声音沉了些,“而且不止一个,看轨迹像是在巡逻。小张用望远镜看到了残影,速度极快,毛色是灰黑色的,没看清具体形态。”
苏晴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会不会是上次从禁区逃出来的那种变异兽?去年冬天伤了咱们三个兄弟的那个。”“不像。”老陈突然开口,他手指捻着下巴上的胡茬,眉头紧锁,“上次那东西怕火,爪印是三趾的,这次杨小子说的是五趾,而且痕迹更厚重,应该是更笨重但更凶猛的类型。”他在据点待了最久,见过的变异生物最多,说话向来有分量。
杨帆赞同地点头:“老陈说得对。另外,禁区边缘的雾气比上个月浓了,中午时分都没散,雾气里有淡淡的腥味,小张闻了之后头晕了好一阵,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怀疑那雾气有问题,后续侦查得带防毒面具,不能再冒险。”
林晓立刻应道:“仓库里还有八套备用的,我等会儿去检查一下滤毒罐,确保能用。”他说着就掏出手机记在备忘录里,屏幕光照亮了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为了修复上周损坏的通讯塔,他已经连熬了两个通宵。“再说说磐石城。”杨帆将话题转向另一边,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情报,“上周让外围的人去打探,回来的消息不太乐观。”
赵虎嗤笑一声:“我就说那地方不靠谱,上次去交易的兄弟回来都说,城门卫的枪口都快顶到脸上了。”“确实戒备森严。”杨帆的指尖在“磐石城”三个字上敲了敲,“城防加了两层铁丝网,城门处多了三台重机枪,进出都要查身份牌。而且最近在抓‘外来可疑人员’,说是城里丢了一批药品,怀疑是外人干的。”
苏晴猛地抬头:“药品?什么类型的?咱们正好缺抗生素。”“不清楚,外围的人没打听出来。”杨帆摇摇头,“只知道磐石城现在对外来者敌意很重,除了固定的交易点,其他地方都不让进。交易点的物价也涨了,一罐压缩饼干要换两发步枪子弹,比上个月贵了一倍。”“抢钱呢?”赵虎低声骂了一句,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搪瓷杯都晃了晃,“不行就硬闯,凭咱们的人手,拿下城门不成问题。”
“不行。”杨帆立刻否决,眼神坚定,“磐石城的城防不止表面那些,上次侦查看到城墙上有狙击手,而且里面有官方背景的武装,真打起来咱们讨不到好,还会暴露据点的位置。”他看向赵虎,语气缓和了些,“你的心情我懂,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咱们缺的是药品和粮食,不是一场硬仗。”老陈也附和道:“杨小子说得对。磐石城背靠山脉,粮草充足,真耗起来咱们耗不过。而且万一打起来,把禁区里的东西引过来,那才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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