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踩着刚落的秋霜回到据点时,太阳刚爬过东边的山尖,把仓库门口那堆医疗物资照得发亮。昨儿夜里从废弃医院拉回来的东西还没完全归置好,几个队员正蹲在地上拆箱子,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裹着清晨的凉气飘过来——“好家伙,这听诊器还能用!”“这儿有几瓶葡萄糖,没过期!”
杨帆走过去,蹲下来翻了翻最底下那个铁箱子。箱子角磕得变形,打开时吱呀响,里面是两盒密封的抗生素,包装上的字迹有点模糊,但生产日期能看清,离过期还有小半年。他指尖蹭过冰凉的包装盒,忽然想起上周的事:柳树坡的一个队员砍柴时被树枝划了道深口子,当时没药,只能用烧过的布裹着,后来伤口肿得跟馒头似的,差点要截肢,最后还是老周骑着三轮车跑了二十多里地,从另一个快散架的据点借了半瓶消炎药才压下去。
“要是咱们自己有药,有能处理伤口的人,也不至于让队员遭这罪。”杨帆心里嘀咕着,抬头看向据点中心那片空场地——之前是用来晒粮食的,现在粮食收完了,就剩几根晾衣绳孤零零地拉着。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而且越来越清晰:在这儿建个医疗站,把从医院弄来的药品、设备都集中放着,再找几个懂医护的人专门守着,不管哪个据点的队员不舒服,都能来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杨帆就没忍住,转身往老周的柳树坡据点跑——三方据点的负责人里,老周年纪最大,主意多,先跟他商量商量准没错。路上碰见巡逻回来的小李,小伙子胳膊上还贴着块胶布,是前几天被变异蟑螂咬的,杨帆拍了拍他的胳膊:“等几天,让你不用再贴这玩意儿。”小李愣了愣,还没问清楚,杨帆已经跑远了。
到了柳树坡,老周正蹲在院子里劈柴,斧头抡得呼呼响。杨帆把他拽到一边,把建医疗站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老周手里还握着斧头,听完眼睛亮了:“你这主意好啊!上次我那队员要是有这医疗站,也不至于遭那么大罪!我举双手赞成!”他说着就喊来旁边的队员,“去把乱石岗的老赵、小河湾的王姐都叫过来,就说有大事商量!”
没到半个时辰,三方据点的负责人都凑到了柳树坡的院子里。王姐是小河湾的负责人,头发扎成个利落的马尾,身上还沾着点草药的味儿;老赵是乱石岗的,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刚从地里回来,裤脚还沾着泥。杨帆把医疗站的计划又说了一遍:“现在药品、设备都够,就缺个固定的地儿,还有人盯着。咱们四个据点凑凑力,应该能弄起来。”
王姐先开口,声音脆生生的:“我举双手赞成!我们小河湾有俩姑娘,之前都是社区医院的护士,打针、换药、量血压都没问题,让她们来守医疗站,保证靠谱!”
老赵也跟着点头,大手一拍大腿:“要挖排水沟不?医疗站得干净,不然容易生细菌。我们乱石岗的人有力气,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保证挖得又深又直,雨水渗不进去!”
老周笑着接话:“你们负责干活,我来搭架子!我们柳树坡后山有几棵老槐树,结实得很,锯成板能做病床,再扯几匹粗布当窗帘、当被褥,简易病房准能弄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儿就把分工定好了。杨帆看着几人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踏实不少,补充道:“药品和设备储存柜我来弄,我们据点有几个木工,让他们打几个柜子,底下垫上木板防潮,再上个锁,省得乱拿。咱们争取三天弄好,早一天建成,队员们就早一天有保障。”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各据点的人就动起来了。杨帆先让人把据点中心的晒粮场清理出来——地上的谷壳扫干净,石头捡走,还找了块平整的木板当临时桌子,用来放图纸。他画了个简单的布局图:左边是诊疗区,放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摆上听诊器、血压计这些常用设备;中间是病房区,隔出三个小隔间,每个隔间放两张病床;右边是药品储存区,专门放药品柜和设备。
刚画完图,老周就带着人扛着树干来了。柳树坡的队员们个个力气大,扛着碗口粗的树干健步如飞,肩膀磨红了也不吭声。老周拿着卷尺量了量场地,对杨帆说:“这场地够大,咱们先搭框架,明天就能铺木板。”说着就指挥队员们挖桩子,铁锹插进土里,发出“咚咚”的声响,没一会儿就挖了十几个半米深的坑,把树干埋进去,用土夯实。
另一边,老赵带着乱石岗的人也开工了。他们从据点扛来镐头、铁锹,在医疗站旁边挖排水沟。初秋的土硬得很,一镐头下去只能砸出个小坑,老赵撸起袖子,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有个队员挖着挖着碰到了石头,“哐当”一声,铁锹头都卷了边。老赵走过去,看了看:“没事,绕着石头挖,实在不行就用锤子敲碎。”说着就拿起锤子,一下一下砸在石头上,震得手都麻了,硬是把石头敲成了小块,清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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