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沈知意就站在了皇陵外。
她后槽牙抵着舌尖,这是每次高危签到前的习惯动作。昨夜胎记发烫得厉害,像有根烧红的针从皮下往外扎,系统弹幕飘过一行字:【明日辰时签到地点锁定:大周皇陵。气场评级:SSS。预计觉醒能力:时空感知类。友情提示:别迟到,守墓人老头烤红薯只卖到八点。】
她当时没回话,只把那滴黑血抹在楼梯扶手上,转身就走。
现在她来了。
石门上的龙纹泛着冷光,像是刚被人用布擦过。她伸手按上去,掌心传来一阵震颤,不是来自石头,而是地底深处,某种东西在呼吸。
“宿主,今日份欧气已到账,快来抽卡!”系统提示音炸响,带着点激动的颜文字冒出来:【(??????)?? 欧皇今天也是你!】
她闭眼,签到。
刹那间,双目灼热,金光自瞳孔溢出,视野穿透土层、砖石、封印阵法,一路沉向地下三百丈。
九百具童尸。
身着绣金童服,整齐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每具胸口都钉着一根青铜钉,钉尾刻满符咒,血丝顺着钉身爬进地面沟壑,构成一个巨大阵图。阵眼正对星位,此刻天穹未明,可她“看”到了——荧惑星正在偏移轨道,缓缓靠近心宿二。
这不是死人堆,是活祭阵。
她猛地睁眼,喉咙一甜,咳出一口带腥气的唾沫。慧眼收回,眼前世界恢复原样,可她知道,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象。
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同一时间,现代线。
海底实验基地外,陈墨蹲在防波堤上,铁架支着红薯,火苗舔着焦皮,噼啪作响。他一边翻烤,一边拿树枝在地上划拉。划着划着,手顿住了。
这纹路……咋跟昨儿梦见的皇陵地脉一模一样?
他皱眉,抬头望海面。风平浪静,倒映着晨前星空。北斗七星星光微弱,可其中一颗——天权位——亮度异常。
他眯起眼,忽然低声嘟囔:“年轻人,坟头蹦迪要交场地费的。”
顿了顿,又补一句:“可要是有人已经在地底下开了祭坛呢?”
他掏出密封袋,把一块写满阵纹的红薯皮装进去,塞进怀里。
与此同时,沈知意正咬破手指,在空中画符。她要用刚觉醒的慧眼回溯两地三日前的能量轨迹。指尖血珠滴落,在虚空中凝成一道暗红色线路图。
光流浮现。
一条地脉自皇陵延伸而出,穿过山川江河,竟直通现代海域,终点正是海底实验基地。而节点位置……和陈墨烤红薯的地砖完全重合。
她瞳孔一缩。
这不是巧合。
是同一个阵,被分拆在两个时空同时运转。
她立刻默念系统指令:“建立临时通讯。”
符光一闪,陈墨猛然抬头,像是感应到什么,手不自觉摸向怀里的红薯皮。
“得找那丫头。”他喃喃。
信号传过去了。
可就在这一瞬,皇陵地底传来轰鸣。
星图虚影自阵中升起,与天穹星位重叠,形成“荧惑守心”天象。地面震动,石门自动开启,一股阴风卷着灰烬冲出。
沈知意踉跄后退,还没站稳,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
银灰色狼尾无风自动,半掌手套沾着露水,喉结处刺青微微发烫。
萧景珩来了。
他脸色发白,左手死死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一丝金光。那不是伤口,是皮肤下的东西在动——兵符虚影在他体内剧烈游走,像要破体而出。
“你怎么在这?”她冲过去。
“我感应到了。”他声音沙哑,“它醒了。”
她伸手想碰他胸口,却被一股力道狠狠弹开,摔在地上。手腕撞到石阶,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系统紧急弹窗:【警告!检测到天道级封印松动!兵符正在响应血祭召唤!重复,这不是演习!】
她撑着站起来,盯着他:“你能控制住吗?”
他没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套边缘,一根傀儡丝悄然滑出,缠上手腕,像是在固定什么。
“别靠近……”他抬眼,金瞳微闪,“它要醒了。”
话音未落,空气扭曲,一面水镜凭空浮现。
国师晏无明的脸出现在镜中,机械义眼缓缓转动,唇角扬起:“荧惑守心,血祭必成——这一轮轮回,无人可逆。”
沈知意冷笑:“你挺会喊口号啊,下次带个横幅来?”
国师不怒反笑,手指轻捻鎏金念珠,镜面波纹荡开,露出地下九百具童尸的画面。每一具尸体的嘴都在动,无声诵念着《道德经》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
声音虽小,却如针扎进脑髓。
她太阳穴突跳,慧眼不受控地再次开启。这一次,她“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这些童尸并非无辜祭品,而是百年前夭折的皇族血脉,被强行炼成阵灵,镇压地脉。
而阵眼中心,有一具特别小的尸骸,穿着太子服饰,胸口没有钉子,只有一块玉佩,碎成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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