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铁皮棚顶的锈渣刮过耳畔,沈知意把怀里的陶罐往臂弯里紧了紧。那三长两短的震动还在持续,像某种老旧摩斯密码机在体内运作。
萧景珩跟在她身后半步,喉结处的刺青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撩拨着。
“刚才你说的金銮殿……”他忽然开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说过了。”她脚步没停,“你死得很帅,国师念经很惨,我哭得很难看。”
他没接话,只是指节攥得泛白。
系统弹幕悄无声息地浮起:【宿主,检测到高危气运波动×3,建议立刻开启今日签到——地点:城西废弃化工厂,评分:地狱级,奖励预估:能看穿时空夹层的慧眼plus】
沈知意眼皮一跳。
“行吧,反正今晚也别想睡觉了。”
她拐出巷口,招了辆网约车,报完地址才发现后排座椅上贴着张便利贴:“司机大哥去上厕所了,您先坐,别动我奶茶。”
萧景珩盯着那杯快见底的珍珠奶茶,眼神复杂。
“你看啥?”沈知意挑眉,“羡慕人家有奶茶喝?”
“本座只是好奇。”他冷着脸,“为何现代凡人皆以糖水为命脉。”
“因为你不懂。”她叼上棒棒糖,“这是情绪续航包,懂不懂?emo了来一口,直接满血复活。”
车窗外霓虹飞掠,三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一片荒芜厂区前。铁门歪斜挂着锁链,墙头碎玻璃扎成一圈锯齿,风吹过时发出细碎摩擦声。
沈知意抬手抹了把脸,启动慧眼。
视野骤然变化。
空气中漂浮着淡金色纹路,如活蛇般扭动,断断续续连向厂房深处。她屏住呼吸,循着轨迹往前走,靴底踩碎了一地玻璃碴。
仓库中央,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衣领敞开,胸口渗出暗红色符文,边缘还在缓慢蠕动,像刚写上去的墨迹未干。
“这玩意儿……会爬?”她蹲下身,伸手就要碰。
“别。”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深灰风衣下摆扫过地面,裴烬站在门口,钢笔夹在指间,目光落在符文上:“这不是伤,是烙印。而且——”他顿了顿,“它在呼吸。”
沈知意收回手:“所以呢?”
“所以。”他走近几步,低头记录,“这是一段活着的坐标,不是诅咒,也不是封印。它是钥匙孔,等一把能打开两界通道的钥匙。”
萧景珩站在不远处,忽然闷哼一声,扶住墙壁。
“怎么了?”沈知意回头。
他没答,额角渗出血丝,喉结刺青金光暴涨,皮肤下竟有金属状光影游走,一路蔓延至锁骨下方,隐约拼出半个残缺图案——和地上那人胸口的符文,一模一样。
“操。”她猛地站起,“这玩意儿认亲?”
系统弹幕疯狂刷屏:【警告!检测到兵符共鸣频率超标,宿主建议速撤!友情提示:当前可兑换‘防秃头符’一张,使用后可缓解焦虑引发的脱发危机(虽然你现在根本没头发可掉)】
沈知意无视提示,从腰间摸出一副手套——用饕餮锦囊外层材料临时缝制的,虽不能吞物,但好歹能隔绝能量反噬。
她指尖轻触符文边缘。
刹那间,慧眼视野炸开。
无数星点浮现,连接成线,勾勒出一条贯穿古今的立体路径图。起点是这间破厂,终点指向某座深埋地底的古墓,中间断裂处标注着几个模糊字迹:“兵符·双界锚点”。
“原来如此。”她喃喃,“这不是单向传送阵,是双向定位系统。谁激活这边,那边也会同步响应。”
话音未落,萧景珩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咬牙低吼:“快收手……它要醒了!”
她迅速抽离手指,冲过去扶住他肩膀,触感冰凉得不像活人。
“喂!撑住!”她拍他脸,“你现在要是挂了,谁给我报销精神损失费?”
他喘着气,瞳孔泛金,勉强挤出一句:“它……不是兵器……是封印器……镇着什么东西……”
裴烬忽然抬头:“你们有没有闻到……铁锈混着檀香的味道?”
下一秒,空气凝滞。
水汽凭空聚拢,在半空中形成一道人影。
黑袍广袖,右眼机械义眼缓缓转动,鎏金念珠一颗颗滑过指尖。
国师。
“多谢诸位。”他嘴角扬起,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般的回响,“若非你们亲手触发坐标,贫道尚需耗费三年布局。”
沈知意冷笑:“哟,远程直播还带弹幕功能?挺高科技啊。”
“此符乃贫道早年种于玄甲军遗骸中的引信。”他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男子,“只要有人靠近,便会自动激活兵符感应。而唯一能让兵符共鸣的——”他视线锁定萧景珩,“只有真正的血脉继承者。”
萧景珩撑着地面站起来,银发无风自动,声音沙哑:“你拿死去的将士做诱饵?”
“天地为炉。”国师轻笑,“何必怜灰。”
裴烬突然翻动手腕,钢笔尖轻轻划过符文表面,闭目数秒,再睁眼时瞳孔微缩:“不对劲……这段记忆残留有问题。它太完整了,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录像带,只留下关键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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