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社新学期第一次读书分享会的前一天晚上,线上会议室里只剩下苏松和白墨两个人。窗外的夜色渐浓,台灯的暖光透过屏幕,在两人脸上晕开柔和的光晕。桌上摊开的《诗经译注》和现代散文选,成了此刻最默契的陪伴。
“明天教授讲《关雎》,我们准备的‘现代文学结合案例’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白墨先开口,指尖轻轻划过散文选里汪曾祺的《受戒》片段,“之前我们觉得可以用英子和明海的相遇对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我总觉得还少点什么,好像没能把‘比兴’手法的关联说透。”
苏松闻言,立刻翻到自己笔记本里的标注页,镜头拉近,能看到他在 “关关雎鸠” 旁边画了一只小小的水鸟,旁边写着 “自然意象的情感暗示”。“我下午重新读了《受戒》,发现汪曾祺在写英子出场时,先写了‘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柔些,“这和《关雎》开头写雎鸠鸟一样,都是用自然景物铺垫氛围,而且芦花的‘软’和雎鸠的‘和鸣’,都带着一种温柔的情感倾向,或许我们可以从‘意象的情感属性’这个角度来串联。”
白墨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笔在纸上记录:“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受戒》里还有一段写英子采菱角,‘她挎着一篮子菱角,站在水边,风把她的头发吹到脸上,她歪着头,把头发往耳朵后面拢了拢’。这种生活化的细节,和《关雎》里‘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的劳作场景特别像,都是通过日常画面展现人物的美好,不是直白的夸赞,而是让读者自己感受。”
“对!就是这种‘含蓄的美好’!” 苏松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又很快放缓语气,“《关雎》不直接说淑女有多美,而是通过她采荇菜的动作、雎鸠的和鸣来暗示;《受戒》也不直接说英子有多可爱,而是通过她拢头发、采菱角的细节来体现。我们明天可以把这两个场景对比着讲,再结合教授说的‘文化内涵演变’,就能把‘比兴’手法的现代延续说清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意象分析聊到写作手法,又从古代诗歌聊到现代散文。不知不觉间,话题渐渐偏离了分享会的准备工作。白墨说起自己周末在图书馆遇到的趣事:“有个小朋友拿着一本绘本版《诗经》,缠着我问‘蒹葭是什么样子的’,我就给他画了一片芦苇,还教他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他居然记了下来,临走时还跟我挥手说‘姐姐再见,我明天还来学诗’。”
苏松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想起自己寒假在老家文化广场的经历:“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有位老奶奶让我帮她写一首诗送给孙子,祝他高考顺利。我结合《诗经》里的‘永锡尔类’写了几句,她特别开心,还送了我一篮子自己种的鸡蛋,说‘读书人写的字就是不一样’。”
“那你后来有没有把这件事写进《高三?人物志》里?” 白墨好奇地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写了,就在上周的片段里。” 苏松拿起身边的笔记本,翻到对应的页码,镜头里能看到清秀的字迹,“我还特意写了老奶奶送我鸡蛋时的样子,她的手很粗糙,却把鸡蛋擦得干干净净,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我觉得这些生活里的小细节,比华丽的辞藻更能打动人,就像《诗经》里的诗,都是从日常里来的。”
白墨轻轻点头,指尖在自己的《诗经》批注手册上摩挲:“我特别喜欢看你写的这些片段,总觉得能从里面看到很多温暖的东西。之前你分享的老家青石板路的故事,我还特意记在了手册里,旁边画了一小幅青石板路的简笔画,想着以后有机会,也想去看看那样的地方。”
苏松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屏幕里白墨认真的眼神,轻声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老家还有很多老人会念民间的小诗,我们可以坐在老槐树下,听他们讲故事,就像《诗经》里描写的‘风乎舞雩,咏而归’那样。”
白墨的脸颊微微泛红,避开镜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散文选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好啊,那我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的批注手册,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下来,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诗经》和生活的关联。”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宋子都的声音传了进来:“松哥、墨姐,你们还在准备啊?我刚整理完明天分享会的问题清单,给你们发过去看看。”
两人同时回过神,苏松清了清嗓子,掩饰着刚才的悸动:“好,我们马上看。子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布置会场。”
“知道啦!你们也别太晚了!” 宋子都说完,便退出了会议室。
屏幕前又恢复了安静,苏松和白墨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墨先开口,把话题拉回分享会准备上:“我们还是继续完善案例吧,刚才说到《受戒》里的芦花和《关雎》里的雎鸠,我们可以做一个对比表格,把意象、情感、手法都列出来,这样明天同学们看起来会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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