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鳞与云韵一路游山玩水,历经近半个月,终于抵达了瘴疠山脉的外围。
越是靠近这片毒宗所在的区域,空气中的毒瘴便越是浓郁,七彩斑斓的雾气缭绕在山峦之间,寻常人吸上一口恐怕都会当场毙命。即便是墨鳞和云韵,也不得不运转斗气护体,小心前行(谨慎)。
然而,当他们按照打听来的路线,来到一处名为“万毒谷”的巨大山谷入口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山谷之外,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群聚集在此,粗略看去,怕是有数千之众!
这些人服饰各异,但大多气息阴冷,身上散发着各种刺鼻的毒药气味,显然都是来自出云帝国各方的毒师势力。山谷入口处,更是张灯结彩,悬挂着无数绘制着毒蛇、蝎子、蜈蚣等狰狞图案的旗帜,一派盛大节日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云韵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柳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这气氛,可不像是寻常宗门的样子。
墨鳞也是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拉住一个看起来像是来看热闹的本地人,询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热闹?”
那路人见墨鳞气度不凡,身边的女伴更是美若天仙(尽管戴着面纱),不敢怠慢,连忙答道:“二位是外来的吧?今天可是咱们出云帝国的大日子!毒宗正在举行盛典,册立新的少宗主——‘天毒女’!”
“天毒女?少宗主?”墨鳞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这个称呼……怎么会提前出现?!
按照他的记忆,小医仙创立毒宗、成为天毒女,应该是在厄难毒体彻底爆发、经历惨痛变故之后!现在时间远远未到啊!
“是啊!”那路人没注意到墨鳞骤变的脸色,依旧兴奋地说道,“这位天毒女可是了不得!听说一个月前才加入毒宗,凭借一身鬼神莫测的毒功,横扫宗内所有年轻一辈高手,连几位长老都对她赞不绝口,直接被宗主钦定为继承人!今天就是正式的册封大典!咱们都是来观礼的!”
一个月前加入……横扫同辈……钦定继承人……天毒女……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墨鳞心上!他的判断完全错了!小医仙的厄难毒体,恐怕早已失控!她已经经历了那最惨痛的变故,并且……走上了那条他最不愿看到的道路!
“怎么会……这么快……”墨鳞脸色发白,喃喃自语。
他原本以为时间充裕,可以慢慢寻找,在小医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帮她避免悲剧。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云韵感受到墨鳞情绪的剧烈波动,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冷静点,我们先看看情况。”
墨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两人混在人群中,向山谷内望去。
只见山谷中央,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黑色石台。石台周围,肃立着数百名身着统一黑色袍服、气息强悍的毒宗弟子。石台上方,端坐着几位气息晦涩深沉的老者,想必是毒宗的高层。
而在石台最前方,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位少女。
她身着一袭朴素得近乎刺眼的白色衣裙,与周围阴森黑暗的环境格格不入。身姿窈窕,腰肢纤细,但本该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此刻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孤寂。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那一头长发,并非墨鳞记忆中的乌黑亮丽,而是……如雪般刺眼的银白!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她背对着人群,墨鳞也一眼就认出了她——小医仙!
只是,眼前的小医仙,与他记忆中那个在青山镇药铺中温柔浅笑、在魔兽山脉与他并肩作战的善良少女,已然判若两人!
这时,石台上一位长老起身,声音洪亮地宣布册封大典开始,并请少宗主“天毒女”转身,接受众人觐见。
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那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当她的面容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山谷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爆发出阵阵压抑的惊呼!
那是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空洞、漠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其中留下丝毫痕迹。
她的眼神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没有厌恶,没有欢喜,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彻骨的冷漠。
曾经的善良、温柔、羞涩……所有属于“小医仙”的美好特质,似乎都已从这具躯壳中剥离殆尽,只剩下一个被厄难与痛苦彻底冰封的“天毒女”!
“仙儿……”墨鳞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身边的云韵,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医仙身上那股死寂般的气息,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怜惜。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能将一个花季少女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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