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我再次潜入后山的坟场。
月光惨白,将一座座坟蠃映照得如同沉默的巨兽。
脚下的泥土湿冷,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噗嗤”声,像是大地在低语。
寒风贴着地面游走,刮过耳际时带着金属般的冷鸣。
我径直走向M-01至M-07那七座连号的坟。
每一座坟前的鞋印都和我上次离开时一样,没有新的痕迹。
但我没有掉以轻心。
我掏出一支高精度的电子体温计,将探针小心翼翼地插入每一座坟前封石下方的土壤暗格。
M-01到M-05,温度与周围环境一致。
但当探针没入M-06下方的管道时,屏幕上的数字骤然下降了零点二度。
这点温差微乎其微,却足以说明一切——这里刚刚有过新鲜的、带着温度的液体流过。
我拔出探针,上面沾着一抹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
是血。
它带着一丝温热,黏在金属探针上,散发出极淡的铁锈味。
我立刻沿着管道可能的流向追踪。
在乱葬岗最边缘的一处灌木丛后,我找到了一个被杂草掩盖的隐蔽通风口。
冰冷的铁栅栏上,挂着半片早已干枯的花环,那样式和颜色,与我在赵婆子家中墙上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金手指瞬间锁定了这处结构,在我脑中构建出完整的地下三维动线图。
这条通风管道,根本不是通向什么排水系统,而是绕过主墓区,直接连接着冰柜所在区域的下方。
这是一条备用的“活体转移”通道。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A4纸,在那张画满了复杂线条的“三维动线图”上,用红笔重重地增添了一条连接M-06与冰柜区的暗线,并在旁边标注了几个字:“第七烛=备用出口”。
原来,第七根蜡烛,代表的不仅仅是第七个人,还是整个系统的紧急逃生门。
就在我准备悄然撤离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踩踏枯叶的沙沙声。
我心头一紧,闪身躲到一块墓碑后。
一个提着老式马灯的身影缓缓走来,昏黄的灯光在墓碑间投下摇曳的鬼影。
是老赵头。
他径直走到M-06前,仿佛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他看见我,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问道:“你动了M-06的封石?”
我从阴影中走出,点了点头。
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解脱。
“那丫头……可怜的娃……她死前,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灯要灭了,灯要灭了’。”
说着,他从怀里极其珍重地掏出一件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张被烧得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纸条,边缘焦黑卷曲,指尖触碰时能感受到焦脆的质感。
借着马灯的光,我看到上面用一种很娟秀的字迹残留着几个字:“……第七人不燃……则阵自毁……”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心脏狂跳。
这和我的推测不谋而合!
这个看似铁板一块的组织内部,早就出现了裂痕!
甚至有人试图从内部将它瓦解!
我飞快地将这句话烙印在脑海里,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计划开始成型。
如果……我能让第七根蜡烛,也就是代表苏眠的那根黑蜡,“自行熄灭”,而不是被外力吹灭,是不是就能触发这个“阵自毁”的条件?
我抬起头,直视着老赵头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没人点燃第七根蜡烛,会怎么样?”
老赵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他盯着那座冰冷的坟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魂就回不来。”
魂回不来……
我回到老屋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一路上,晨风刺骨,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可我的胸口却像燃着一团火,烧得我呼吸都带着灼热。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老赵头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我从急救包里取出最后一支用于急救的强效镇静剂,用针管吸满,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滴不剩地全部注入了那根悬挂着的黑色蜡烛的蜡芯深处。
接着,我将那张画满了动线图的A4纸,沿着特定的折痕,折叠成一个微型的、结构精巧的导风槽。
我将风槽的一端对准蜡烛的火焰,另一端,则悬在苏眠的口鼻上方。
这是一个精密的联动装置。
我设定了一个临界点:当苏眠的呼吸变得极端微弱,但又没有完全停止时,她呼出的那最后一点气流,会通过风道被汇聚、加速,从而吹拂烛火,让它剧烈摇曳,产生一种随时可能熄灭的假象。
这是“自主熄灭”的伪装。
我要让仪式本身,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在计划的最后一行,写下结论:“让仪式自己杀死自己。”
窗外,清晨的微光终于穿透薄雾,洒在老屋前的泥地上,映出了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一行属于我,深邃而决绝;另一行,则浅得几乎看不见,亦真亦假,如同鬼魅。
屋内的供桌上,我用来实验的另外七根蜡烛静静地排列成阵,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而其中,代表着第六个位置的白蜡上,不知何时,竟被人用指甲深深地划出了一道清晰的刻痕。
那道痕迹,像是一个沉默的记号,又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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