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冬日,风雪是永恒的主题。李长生盘膝坐在自己开凿出的洞府内,身前是一堆燃着的篝火,松木噼啪作响,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洞外,狂风卷着雪沫呼啸而过,将天地染成一片混沌的白色。
他刚刚结束一轮“龟息功”的修炼,心神沉静,体内内力如温泉流淌,温煦而绵长。系统面板上,“心境平稳,契合躺平真意,内力微幅提升”的提示悄然浮现,随即隐去。这样的日子,他已过了大半年,每日砍柴、打坐、与白猿互动、探索周边,规律而充实。
那几株异种蟠桃树已被他摸清了底细,并非常年结果,似乎与山间灵气和季节流转有关。上次摘取的果子早已吃完,但他与那群白猿的关系却愈发融洽。尤其是那只最早与他接触、最为灵动的白猿,几乎每日都会来到他洞府附近,有时会带来一些山中的野果,有时则只是蹲在远处,好奇地看着他打坐练功。
“吱呀——”
洞口的藤蔓帘子被掀开一条缝,那只熟悉的白色脑袋探了进来,带来一股寒气。它手里抓着一把不知名的干果,对着李长生龇牙笑了笑,将干果放在洞口的一块平整石头上,然后又缩了回去。
李长生微微一笑,也不起身,只是隔着风雪扬声道:“多谢了,老白。”他给这只白猿起了个随意的称呼。
洞外传来几声短促的猿啼,算是回应,随即脚步声踏雪远去。
洞内重回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李长生拿起水囊,喝了一口用雪水煮开又放温的清水,目光落在洞壁上自己用炭条划出的简陋刻痕,记录着时日。算来,已是他在惊神峰度过的第二个冬天了。
这般与世隔绝,潜心“躺平”的生活,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内力在稳步增长,虽然缓慢,但胜在扎实,毫无隐患。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对“龟息功”的理解更深了一层,不止能用于平心静气、收敛气息,在调节身体机能、抵御严寒酷暑方面,亦有奇效。
然而,江湖的风,终究还是会吹到这雪山绝域。
这一日,他如常去往距离洞府数里外的一处山谷收集干柴。那里林木相对茂密,是他固定的燃料补给点。正当他捆扎好柴火,准备返回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着呼喝声,隐隐从山下官道的方向传来,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李长生眉头微蹙,立刻收敛气息,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隐入一块巨岩之后,透过石缝向下望去。
只见一队约莫七八骑,穿着统一的劲装,似乎是某个门派的弟子,正沿着山脚蜿蜒的官道策马狂奔。他们神色匆匆,衣袍上沾染着尘土,甚至有人带着轻伤,显得颇为狼狈。
“快!再快点!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回宗门!”为首一人大声呼喝着,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引起阵阵回响。
“大师兄,那‘昆仑三圣’何足道,当真如此厉害?连少林寺都……”旁边一名年轻弟子一边奋力催马,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疑。
“废话!”那被称作大师兄的汉子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与震撼,“我亲眼所见,那何足道一人一剑,在少林寺山门前,连败达摩院九大弟子!剑法、琴技、棋艺,样样通神!若非少林方丈天鸣禅师亲自出手,以无上佛法与之论道,恐怕……”
后面的话,被呼啸的风声和马蹄声淹没,但这寥寥数语,已如惊雷般在李长生心中炸响。
昆仑三圣,何足道!单挑少林!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瞬间唤醒了他沉睡的前世记忆。是了,这是《倚天屠龙记》开篇前,连接着“射雕”、“神雕”时代与“倚天”时代的重要事件!是那个惊才绝艳,一人挑战少林,引得觉远大师带着少年张君宝(后来的张三丰)下山,间接造就一代宗师的何足道!
那队人马很快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只留下滚滚烟尘和回荡在山谷间的余音。
李长生从巨岩后走出,站在风雪中,望着山下早已空无一人的官道,久久无言。
他的心湖,不再像之前听闻江湖事时那般古井无波。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中涌动,是感慨,是唏嘘,还有一种置身历史洪流旁的奇特体验。
他知道何足道,知道他才华横溢,知道他最终飘然远引,也知道他这次闯少林,看似风光,实则并未真正动摇少林根基,反而像是拉开了一个新时代序幕的启幕人。
“何足道……少林寺……”他低声自语,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吹散。
去亲眼看看吗?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系统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警告,也没有鼓励。但他知道,一旦动了亲临现场的念头,就意味着主动介入,意味着离开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宁之地,意味着可能沾染因果。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运转“龟息功”,那躁动的心绪渐渐平复。
“与我何干呢?”他对自己说,“那是何足道的路,是少林寺的劫,是张君宝的缘起,却不是我李长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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