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独自离开宇智波族地。
并非禁令,而是族地之外的世界对我而言,充满了难以解析的变量。陌生的面孔,嘈杂的声音,无序的互动——这些都让我本能地想要退回到熟悉的、有规律可循的边界之内。
午后阳光穿过繁茂的树冠,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族地外的世界总是过于喧嚣——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忍者们匆匆的脚步声,这些无序的声浪让我下意识地拉紧了兜帽。手中的药篮里,南贺川下游采来的宁神草散发着清苦的香气。
就是在绕过第三个街口时,那些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妖狐没人要!
碰你会倒霉!
滚开啊怪物!
声音来自街心公园的沙坑。几个穿着干净浴衣的孩子正围着什么,不断将沙土扬过去。透过晃动的缝隙,我看见了一簇格外耀眼的金发,在尘土中却像一束倔强燃烧的火焰。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孩子,有着一头灿烂得刺眼的金发,像一轮误坠尘寰的小太阳。只是此刻,这轮小太阳被阴云笼罩,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
他……似乎有所不同。共感力反映给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男孩身体中有时会泄露出一抹强大而暴乱的气息。
我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搓捻着手心的绷带。
脖颈处的伤口似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但我也不在意。
那个孩子抱着膝盖坐在沙坑中央,任由沙土落在头发上、肩膀上。他始终没有抬头,但我看见他紧握的拳头在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种熟悉的孤立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我的记忆——实验室的观察窗外,也曾有无数这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目标情绪状态——悲伤、愤怒、恐惧。环境威胁等级——低。干预必要性……未知。
但脚步已经先于思考迈了出去。
孩子们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我戴着止水送的狐狸面具,雪白的面具上描着朱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陶瓷般的光泽。宽大的袖摆随风轻扬,这副模样确实有几分像祭典故事里的非人存在。
是、是妖怪吗?一个孩子结结巴巴地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他们。面具隔绝了表情,也给了我安全感。
从面具的眼孔中,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实验室里学来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凝视,有时比任何威胁都有效……
孩子们在我的沉默中渐渐慌乱,最后尖叫着跑开了。
沙坑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他终于抬起头。湛蓝的眼睛像雨后的天空,此刻盛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脸颊上还沾着沙粒,像星星的碎片。
他的眼睛……像是大海,又像是天空。
相似的瞳色……让我想起了四代目大人。大蛇丸捎给我的报纸大多数都是黑白印的,但四代目结婚的那张照片恰巧是彩印。
时间久远……那抹蓝色我早已记不清了,可那是我第一次描摹“幸福”的模板。
可看到他的眼睛时……那抹蓝色又如同潮汐一般再次涌了上来。
你怎么样……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共感力自发运转,捕捉到一股混合着委屈、愤怒和孤独的情绪漩涡,强烈得让我指尖发麻……
他仿佛和那个曾经的“三日月千祭”一样,会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为什么。”
他从沙地里爬起来,胡乱擦了把脸,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没事!我习惯了!
这个笑容太明亮,明亮得让人心疼。我注意到他的外套肘部磨破了,膝盖上结着旧伤疤。共感力告诉我,他在说谎——那些伤害像细小的针,早已扎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从药篮里取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金平糖。这是今早美琴阿姨塞给我的,说女孩子应该尝尝甜食。
我……没那么嗜好甜味。
他犹豫地看着糖果,又看看我的面具。真的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曾经的我一样——不相信有人会朝他伸出手。
他踌躇……他犹豫……他第一次“触碰”到善意的轮廓。
他明明是和佐助一样的年纪……但遭遇却完全不同。
见我点头,他才小心地拈起一颗放进嘴里。蓝色眼睛瞬间睁大:好甜!
看着他被甜味治愈的模样,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拂去他发间的沙粒。这个动作让我们都愣住了。
他仰头望着我,突然说:姐姐是狐仙大人吗?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他歪着头,姐姐的眼睛很温柔,就像奶奶故事里帮助好人的狐仙!
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我避开他的视线,将整包糖都塞进他手里……
叫我鸣人吧!漩涡鸣人!他捧着糖纸,像捧着什么珍宝,姐姐叫什么名字?
他的情绪转变快得像夏天的雨,刚才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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