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蚀影低语
——“影子若开始说话，人便只剩两种结局：倾听，或被吞噬。”
（一）重瞳夜眺
丹塔眼球被炼化的当夜，青阳宗上空白雾尽散，一轮血月倒挂峰巅。
李长青负手立于第七层窗棂，左眼灰火旋转，内嵌赤金瞳孔——塔眼与自身重瞳合一，视野可透塔墙三十丈，俯瞰九脉灯火。
可就在他视线掠过刑脉暗廊时，灯火突然集体倾斜，像被无形之风吸噬。
廊壁映出无数细长黑影，影子头颅扭转，朝他同时抬头，嘴唇开合，发出无声低语：
“不归……不归……”
塔眼剧痛，血丝爬满眼白，李长青猛地阖眸，两行血泪滑下。
那是“蚀影”，古战场残存念力，被剑冢封印，如今因“不归”剑意苏醒，顺着重瞳爬进丹塔。
（二）蚀影初噬
翌日晨，丹塔一层执事——练气圆满的老者孟桓，被弟子发现死于火室。
尸体蜷缩成婴胎状，全身血液未干，却呈墨黑，像被影子吸走所有色素；更诡异的是，地面留有一行扭动倒影：
“说话的影子，不会死。”
霍无咎亲自封锁火室，却仍让李长青参与查验——整座塔，唯他重瞳可窥“影”。
灰火覆盖瞳孔，李长青在火室墙壁看见“第三只影手”正从孟桓脚底抽出，影手五指细如鹤爪，指尖缠满黑色经文，与《黑血古经》字形一致。
影手察觉窥视，猛地反抓向他，灰火与影手对撞，“嗤啦”一声同时溃散。
霍无咎沉声：“这是影煞，最低等蚀影，背后必有主祭，找出来。”
（三）黑经再响
当夜，李长青于居所以灰火护体，默诵《黑血古经》残卷。
经文刚起，墙角灯火骤然拉长，一条漆黑影舌从地面卷起，舔向他脚踝。
重瞳一缩，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写下经卷最后一行缺字。
血字成，影舌崩散，化作细碎低语：
“……归……不归……剑为骨，影为肉……”
低语散尽，地面多出一枚指甲大的“影钉”，通体幽黑，背刻“51”数字编号——与皇室来信章回数暗合。
李长青皱眉，隐约感觉蚀影并非随机作祟，而是被某种“序号”召唤，目标直指他体内“不归”剑骨。
（四）刑脉眼盲·暗室交易
第三日，刑脉暗室。
沈鹤被废修为、锁于沉河铁索，但蚀影同样找上他——黑影顺着铁索爬入琵琶骨，把残余灵力吸成墨汁。
李长青以重瞳窥看，发现黑影在沈鹤耳边低语后，沈鹤竟露出诡笑，主动咬断自己舌尖，以血为墨，在地面画出一幅“门”。
门成，影手推开，背后露出一截金色台阶——那是丹塔第七层“鉴炉”下方的密道。
“影要进塔。”李长青心底一沉，灰火化作剑形，一剑斩断血门。
门碎，影手被斩，却留下半张“脸”，脸孔蠕动，发出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
“李长青，不归之剑，借我一用。”
声音落，影脸化为黑水，沿地缝渗向丹塔方向。
（五）丹塔眼球·蚀影附身
第四日子夜，丹塔眼球突然自行浮现，赤金瞳孔内映出无数细小影手，像寄生虫在眼球血管里游动。
李长青以神识沟通，只听见重叠低语：
“塔为炉，影为火，剑为丹……
开炉日，百影夜行，君当为主药。”
眼球表面渗出黑血，血珠落地，化作一枚扭曲的“影纹丹”雏形。
李长青以灰火包裹，强行封印，却发现丹内蕴含恐怖魂力——若是成熟，可瞬间控制整座丹塔禁制。
他意识到：蚀影想借丹塔为炉，炼一枚“影丹”，而他，被预定为主药。
（六）猎影布局·血月再临
第五日血月复升，李长青于丹塔顶层布下“灰火逆影阵”，以自身为饵，引蚀影聚塔。
同时，他通过暗脉渠道，将“影钉”编号51、黑经文、影丹雏形，一并送至宗主案前。
谢无涯只回一句：
“蚀影非影，是剑冢‘不归’的残饵；既欲钓你，你便做钩。”
宗主手谕——
“准许你动用塔眼，三日之内，猎尽百影；若丹塔失控，可弃塔，不可弃己。”
得此令，李长青重瞳燃起灰金火，左眼似日，右眼如月，塔眼高悬，照向九脉。
夜色下，无数细长影子正从弟子脚底爬出，朝丹塔躬身，似在迎接一场“影”的盛宴。
（七）尾声·低语将明
塔钟低鸣，似哭似笑。
李长青负手立于塔檐，影子被血月拉长，竟自行扭动，与他背对背站立，嘴唇贴耳：
“不归之人，欢迎回家。”
他侧首，重瞳冷冽：“家？我命由我，影也配做主？”
灰火轰然坠下，将自身影子点燃——火中传来凄厉嘶嚎，嚎声里却夹着一丝期待。
蚀影低语，未歇，将明。
真正的猎杀，从下一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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