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被安排了一间房,在林九隔壁。
睡前林九还能听到她在隔壁屋叨咕他名字的声音,跟念经似的小声嗡嗡,经文只有林九两个字。
他捏着眉,思考自己是否对她太过严肃。
兔子本就胆小,他一板起脸,是挺吓人的。
别说静之了,就连皮厚的秋生看了有时候也发怵。
心道明天早晨一定要对她和蔼一点,至少不能辜负前辈那颗妖丹。
结果无关妖丹,第二天醒来,林九发觉静之做了一件非常令他感动的事。
“这是……”
他摸着枕头边的一块椭圆形的平面木牌,看向床前同样迷茫的静之。
静之看一眼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木牌,又看一眼林九的。
不是很确定的说:“这是我做的?你是林九?我是静之?我……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发现牌子了,另外两个爹爹都没有,就你有。”
林九一怔,手指拂过牌上那跟狗啃一样的凹痕,心里莫名鼓胀。
又别有一股酸疼感,让他觉得自己昨天回来后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了。
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静之咬了下唇,有些不安的摸着胸口的牌子,“是我认错了吗?对不起,你叫什么?我一定好好记。”
愧疚快将他淹没。
林九握紧那块牌子站了起来,抬手伸到她面前,犹豫几秒,手从她的头顶稍稍落下,改摸头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记错,你很棒,能记得我名字了。”
静之松了口气,小心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兔牙,又指指他手里的木牌,“这个……上面有我的牙印,我应该……洗干净了,你能,你能都带着吗?我怕我明天又忘记。”
每日早晨刚起床,这时候的她最是迷茫空白,看着她结结巴巴的样子,林九心知他昨天那些话还是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情绪这种东西,是忘不掉的。
负罪感又升上来,林九走到床对面的书桌旁打开抽屉,寻了工具跟一条朱砂绳出来,坐下给木牌打孔。
眼睫下落感动看着牌子,外头那两个臭小子要是像她一样失忆,估计早都出去外面野疯了,哪里会挂念他的情绪。
“你……很怕我生气?”
静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走过来,努力盯着林九的侧脸,想把这张莫名熟悉的脸刻进心里。
“我给你刻牌子了,所以……所以我应该是跟你关系比较亲近的。”静之慢慢猜测,“我要是将你忘了,你肯定会很伤心的,我现在不想你伤心。”
说到这个,她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画面。
是一只奇怪的大兔子在哭。
兔子骂她没脑子,又骂自己为什么会生出她。
一只小兔子傻傻杵在它面前,脸上的迷茫让人看着分外心酸。
大兔子骂完又揽过小兔子,不停说着对不起。
脸上痒痒的,静之伸手摸了摸。
她疑惑看了看湿润的、还带着温热水珠的指腹。
屋里漏水了?
正当她抬头看屋顶时,秋生伸着懒腰经过,探头进来说:
“喂,白小姐~你忘记我了,我也会伤心的,要不要顺便帮我啃一个,好歹都是邻居。对了,我叫秋生。”
他指指身后揉眼睛的文才,“他叫文才。”
静之眨了眨眼,水雾散开,视线变得清晰。
回头问林九,“我该认识他们?”
林九:“……几面之缘。”
这姑娘怎么回事,眼眶红红的,怕他怕到哭了吗?
那他挺期待中午,至少那会儿相熟不少,她还会跟他说说笑笑,还会自来熟攀到他身上啃“树莓”——
等等!
他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林九表情变幻莫测,两条浓眉拧在一起,眸里疑惑顿生。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行不行,这份父爱可不能变质。
林九起身穿上外套,束了腰带,随后把原本要挂在脖子上的牌子,当成玉佩一般挂在侧腰。
文才跟着趴到窗口,不悦嘀咕:
“师父,什么叫几面之缘,静之吃的萝卜白菜都是我种的!也是我拔,我洗的!”
“哦?”静之朝他感激笑笑,“非常谢谢你,我等会也给你弄一个,你把你的名字写给我。”
林九还没挂好,听到这句抿了抿唇,松了绳结,心里不是滋味把牌子塞进袖口内袋。
秋生:“那我呢?”
文才一把将他挤出窗外,睁大眼睛跟静之告状:“他,他昨天调戏你!”
“喂,你小子够阴险!”秋生一把勾住文才脖颈把他拖走,“明明是我先看上她的!”
“放屁。”文才奋力踢腿挣扎,“你还说要将她娘烤了吃呢!”
娘?
静之莫名想到了那只渐渐模糊了印象的大兔子。
心口微疼,空空落落的感觉占据大半部分。
娘是它吗?
静之挠了挠头,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来,于是指着院子里扭成一团的两个男人,转头问林九,“怎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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