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蓉月城,朝日楼密室。
厚重的墨曜石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密室不大,陈设古朴,四壁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月萤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如同冷玉般的奇异香气。一张由整块温润青玉雕琢而成的巨大桌案占据中央,桌案之上,摊开着一幅色泽泛黄、边缘磨损、却散发着古老沧桑气息的巨大兽皮地图。地图之上,山川河流、城池宗门、秘境险地纤毫毕现,正是蓉月城周边千里地域的详细舆图。
公孙晓月站在桌案一侧,火红的裙裾如同跳跃的火焰,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点在一处被浓重墨色标记、形如狰狞兽爪的山脉区域:“阴木岭。此地阴煞之气极重,终年瘴雾弥漫,滋生各种阴邪毒物,但也因此孕育了诸多外界罕见的阴属性灵植。阴葵草和蛇涎藤,便是其中最难寻觅的两种。”
她抬起头,看向桌案对面的陆旭和薛钰,俏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这两种灵药,是炼制固元丹不可或缺的辅药,尤其蛇涎藤,其汁液蕴含的阴寒蛇毒,是中和七叶凝元草至阳火气、调和阴阳的关键。朝日楼库藏虽有阴葵草,但年份不足,药性不够。至于蛇涎藤…更是早已断货多时。”
汪掌柜侍立一旁,闻言连忙躬身补充道:“陆公子,薛家主,公孙小姐所言极是。这蛇涎藤生长之地极为险恶,多在阴木岭深处毒瘴沼泽边缘,且有强大毒物守护。近年来,岭中毒瘴愈发浓烈,凶险倍增,寻常采药人根本不敢深入。故而…市面上一藤难求。”
汪掌柜指出丹方缺阴葵草与蛇涎藤!
陆旭覆盖着纱布的脸庞“看”着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阴木岭”的墨色区域。破妄金瞳的残余感知穿透兽皮,清晰地“捕捉”到那片区域深处,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清晰的、混合着阴寒、剧毒和一丝…古老洪荒气息的能量波动!那波动…与他识海中那幅由獠王眼中祭坛影像勾勒出的方位图,隐隐重合!
地图标记处叠合祭坛方位!
他覆盖着鳞甲的右爪,无意识地在地图上阴木岭的位置轻轻划过。指尖划过之处,地图表面那些代表着山川地貌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扭曲、波动!在破妄金瞳的洞察下,地图上阴木岭核心区域的几个关键节点——三处被标注着骷髅头标记的险地,其方位竟隐隐连成了一个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古篆“七”字形!
祭坛方位连成“七”字形!
公孙晓月并未察觉地图的细微变化,她美眸流转,看向陆旭,眼中带着一丝挑战和期待:“陆公子修为高深,手段莫测。这阴木岭虽险,但对陆公子而言,或许并非绝地。不知陆公子可愿与我同行,共探此岭?若能寻得足够年份的阴葵草与蛇涎藤,不仅固元丹可成,朝日楼必有重谢!”
公孙晓月邀约共探阴木岭!
薛钰闻言,清冷的眸子看向陆旭,带着一丝询问。阴木岭凶名在外,她自然知晓其危险。
陆旭沉默片刻,覆盖着纱布的脸庞微微一点:“可。”
“好!”公孙晓月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事不宜迟,我们稍作准备,午后便出发!”
与此同时,朝日楼外,一处僻静的茶楼雅间。
温绮瑶斜倚在铺着软垫的雕花木椅上,一身鹅黄襦裙衬得她身姿窈窕,面容娇美,只是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中,此刻却流转着一丝与外表不符的阴冷算计。她玉指拈起一枚精致的点心,小口品尝着,目光却透过半开的窗棂,若有若无地扫向朝日楼的方向。
在她对面,坐着两人。一人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虬髯,肌肉虬结,正是张胡子。另一人则文士打扮,面色苍白,眼神阴鸷,手持一柄折扇,乃是赵书生。两人气息皆在练气巅峰,此刻脸上都带着一丝愤懑和不甘。
“张大哥,赵先生,你们可都瞧见了?”温绮瑶放下点心,声音娇柔,却带着一丝煽动,“那薛钰仗着身边有个不知来历的瞎子撑腰,在朝日楼内是何等嚣张!连秦家执事的脸面都敢踩!那瞎子更是狂妄,筑基威压肆无忌惮,连公孙家的小姐都敢硬撼!这分明是没把栖霞城、没把蓉月城的所有同道放在眼里!”
温绮瑶挑唆张胡子赵书生敌视陆旭!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丝水光,显得楚楚可怜:“可怜我那表哥曹兴河…还有曹家那么多兄弟…听说就是折在这瞎子和薛钰手里!如今他们又如此跋扈,若是任由他们在蓉月城横行,日后…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活路吗?”
“哼!”张胡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跳,他双目赤红,怒声道:“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瞎子!也敢如此猖狂!曹兄弟的仇,老子记下了!早晚要让他血债血偿!”
赵书生摇着折扇,眼神阴冷,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温姑娘所言极是。此獠修为虽高,但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必遭天谴。我等虽力有不逮,但若能寻得良机…未必不能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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