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被炒作到最顶点,几乎要失控的时候,张部长再次“适时”地出现了。
他走上审判台,脸上带着悲天悯人而又无比“沉重”的表情,双手再次虚压。
“静一静!同胞们,请静一静!”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压过了喧嚣。
“我理解大家的悲痛!我理解你们的愤怒!”
他语气沉痛。
“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抚平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王闯等人,又看向民众: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另一面!在大家最危险最绝望的时候,是王闯同志,和他的战友们!
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为我们打开了生路!
是他们,守住了这片最后的净土!
没有他们,我们今天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讨论所谓的审判!”
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王闯等人的功绩,从“拯救了大家”变成“为大家创造了审判他们的机会”。
“功是功,过是过,这句话没错。但功过能否相抵?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张部长声音激昂起来。
“但是,作为新任的管理委员会主席,我恳请各位,看在他们也曾经为这片土地流过血立过功的份上!给他们一条生路!”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地宣布:
“我提议,也是对管理委员会最终决定的宣布——王闯、周大勇、赵锐、刘斌等人,功过相抵,免除其一切职务!但念及其旧功,不予处决!”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有不满的嘘声,也有松了口气的低语。
张部长不等反对声壮大,立刻高声补充,完成了最后的戏码:
“但是!为了基地的长远稳定,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经管理委员会决议,将王闯及其核心团队成员,永久驱逐出第五人类基地!即刻执行!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及重要物资!”
驱逐!
这个结果,既满足了部分人“惩罚”的诉求,又彰显其“宽宏大量”,更重要的是,彻底清除了王闯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还将潜在的军队骚动源头连根拔起。
在武装人员的“护送”下,王闯、周大勇、赵锐、刘斌,以及六名从军械库杀出重围仅余的六名老兵,被剥去了象征身份的标识,每人只分到仅够几天消耗的少量食物和饮水,像垃圾一样,被推出了基地那扇他们曾经誓死守卫的大门。
厚重的合金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门内那个他们用生命扞卫过的“家”。
门外,是荒芜、危险、前途未卜的废墟世界。
周大勇回头,看着那高耸的围墙,双目赤红,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残骸上,碎石飞溅。
赵锐身影融入阴影,沉默得如同即将捕猎的豹。
刘斌拂了拂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王闯最后看一眼那冰冷的钢铁巨门,脸上依旧无悲无喜。
他深吸了一口墙外带着腐臭和尘埃的空气,转身,没有任何犹豫。
“我们走。”
没有目的地,没有明确的方向。但他们的脚步,却比在基地内承受审判时,更加坚定。
英雄末路,虎落平阳。
但猛虎,终究是猛虎。
废墟,或许才是他们真正的猎场。
第五基地的灯火在身后渐渐模糊,而前方的黑暗,深不可测。
……
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也将废墟的轮廓拉得斜长,如同大地上狰狞的伤疤。
李四特带着沉默的巴尔克,以及状态愈发稳定,甚至能执行一些复杂指令的丧尸张天豪,正穿行在一片废弃的工业区边缘。
他需要寻找一些还能使用的工具,或许还有一些残存的化学品,用于他那些在外人看来近乎偏执的“丧尸研究”。
就在这时,前方一处半塌的厂房拐角,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巴尔克喉咙里立刻发出低沉的警告性嘶吼,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
张天豪也瞬间进入某种戒备状态,浑浊的眼睛盯死了声音来源。
李四特抬手制止了他们,他自己也凝神望去。能在这种地方活动,并且听起来像是有组织的幸存者,并不多见。
拐角处,几道身影率先出现。
他们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与风霜,但眼神依旧锐利,身形保持着军人特有的警惕与挺拔。
当李四特的目光与为首那人接触时,两人同时愣住。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写满沧桑与倦怠的脸,李四特绝不会认错——
“王闯?!”
王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认出李四特。那个曾经在国防大学搅动风云,后又背负着“情绪饮料”光环消失的天才青年,此刻竟出现在这片荒芜之地,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极其不对劲的“人”?
短暂的惊愕之后,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老大?!”
王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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