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城那副市侩的嘴脸在看清门口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他所有的嚣张气焰,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瞬间熄灭。
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收缩,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让他手脚冰凉。
“顾……顾三爷……”他嘴纯哆嗦着。
顾衍却像没有看到他。他深邃的目光越过僵在原地的林建城,落在林溪身上。当他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和那双因隐忍而攥紧的手时,他眼底最后一丝温度随之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迈开长腿,沉稳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林建城的心脏上。
他走到林溪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带着他身体的温度,轻轻披在她微颤的肩上。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转过身,用一种审视货物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看向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林建城。
“我刚才在门外,好像听到林先生说,要去煤体那里?”顾衍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比厉声呵斥都更让人胆寒。
“不……不是的,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说的气话,您千万别当真……”林建城吓得连连摆手,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哦?是吗?”顾衍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林建城彻底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只听顾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刚好认识几家煤体的主编。我可以安排专访,让你把你刚才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全京市的人。顺便,我也可以让我的律师团队,帮你好好梳理一下,这些年,你是如何伙同你的现任妻子,侵占我太太母亲留下的价值不菲的遗产;如何用我太太的钱,为你的继女买房买车;以及,今天跑到我太太的公司,以‘不给五百万就毁她名声’为由,进行敲诈勒索的。”
他稍稍停顿,目光像刀一样剖开林建城最后一层伪装,“你觉得,比起一个‘不孝女’的故事,大众会不会对一个‘寄生虫父亲’的忏悔录,更感兴趣?”
“寄生虫”三个字,狠狠扎进林建城的心里。他引以为傲的“父亲”身份,在顾衍的口中,被轻而易举地撕碎,露出了底下最肮脏不堪的本质。
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晚辈。
这是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甚至不屑于发怒,用最平静的语气,就能宣判你的死刑。
“不……我错了,三爷,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林建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真的跪了下来,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滚。”
顾衍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林建城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死寂。
顾衍转过身,看着还愣在原地的林溪,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与自责。
他今天下午原本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但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坐立难安。
最后,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让周扬把会议延后,提前赶了过来。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林建城那些猪狗不如的混账话。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来,她就要独自一人,面对那样的无赖和威胁,顾衍的心像被泡进了冰水里,疼得他几乎要窒息。
“我没事。”林溪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心跳,摇了摇头。
在顾衍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所有翻涌的委屈和愤怒,都奇迹般地平息了。
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踏破所有黑暗与不堪,来到她身边,为她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天地。
顾衍没有再说话,牵起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将她带离了办公室。
回去的车上,林溪坐在副驾驶,偷偷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双纯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用力到泛出青白。
他没有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一股源自他的、沉郁的怒火,正在车厢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燃烧。
他在生气。不是气她,而是气那些伤害她的人,更气他自己,没有能早一点,将她从那样的泥沼里,彻底摘出来。
回到别墅,张妈已经带着顾淼在花园里散步。
顾衍停好车,拉着她走进玄关。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蹲下身,亲自为她换上。然后,他站起身,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她。
“溪溪,”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以后,不要再见他们了。你的世界里,不应该有那些肮脏的人和事。”
“好。”林溪仰头看着他,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越是乖巧,顾衍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旺。
那些无处发泄的怒火,最终都化作了最元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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