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不用想也知道,周佩芬这个电话打来,准没好事。
林溪从顾衍的怀里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些。
顾衍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处是让她安心的沉稳。
他按下了接听键,并且开了免提。
他就是要让林溪听着。
他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更要让她清楚地知道,在这顾家,他会如何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喂,阿衍。”电话那头,传来周佩芬一贯带着几分优越感的声音。
“有事?”顾衍的语气很淡,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周佩芬似乎被他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拔高了音量,“我就是想问问你,温家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她语气里,满是兴师问罪的责备。
“传成什么样了?”顾衍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还能是什么样!都说你顾三爷为了一个女人,六亲不认,心狠手辣!温家好歹也是淼淼的外祖家,温晴才走了几年,你就这么对她的娘家人,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顾家?怎么看你?”
周佩芬越说越激动,话语也愈发刻薄,“还有你那个宝贝太太!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是非不分!一个被顾辰不要的二手货,现在把你迷得团团转,连自己女儿的外公家都下得去手!她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她进了我们顾家的门,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周佩芬的话,像淬了毒的钉子。
林溪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些夹杂着鄙夷与诅咒的恶毒话语,心脏还是密密麻麻地疼。
“说完了吗?”
就在周佩芬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顾衍打断了她。
那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让电话那头的周佩芬,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周佩芬,我警告你。”顾衍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第一,温家是我动的,跟林溪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敢把主意打到我太太头上,就要有承受我怒火的准备。别说一个温家,就是十个温家,我也照样能让它从京市消失。”
“第二,林溪,是我的妻子,是顾家的三夫人,是淼淼的妈妈。她的身份,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再敢用那些肮脏的词汇侮辱她一句,就别怪我不念及叔嫂的情分。”
“最后,我提醒你一句。”他的声音愈发森寒,像是在宣判,“管好你自己的嘴,也管好你那个远在非洲的宝贝儿子。如果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半句对我太太不敬的话,我不介意,让顾辰在非洲的‘体验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一些。那边的矿区,最近可不太平。”
顾衍的声音像是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周佩芬的心上。
尤其最后一句,云淡风轻的语气下,是赤裸裸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威胁。顾辰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全部的指望。
“你……你……”周佩芬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衍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林溪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顾衍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刺痛,比自己被人拿刀捅了还难受。
他将手机随手扔到一边,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别听她胡说八道。”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充满了心疼和滔天的自责,“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林溪把脸埋在他温热的熊口,摇了摇头。
她觉得心里闷得发慌。她知道顾衍会保护她,可那些流言蜚语,就像是无孔不入的苍蝇,就算打死了一只,还会有更多只飞过来,嗡嗡作响,让人心烦意乱。
“我没事。”她闷闷地说,“我只是……有点累。”
应付完这个,又来那个,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顾衍抱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细微的僵硬,他知道,她说的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累。
“溪溪,”他文了纹她的发顶,“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林溪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离开?去哪里?”
“去哪都行。去海岛,或者去欧洲,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顾衍捧着她的脸,那双向来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此刻竟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恳求,“我把顾氏交给职业经理人,我只要你和淼淼,我们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再也不理会这些是是非非。”
他怕了。
这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从未有过畏惧的男人,在这一刻,真的怕了。
他怕这些没完没了的明枪暗箭,会磨掉她所有的耐心和爱意。
他怕有一天,她会觉得累了,倦了,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他。
林溪看着他眼底那抹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
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这个在京市可以呼风唤雨的顾三爷,竟然会因为害怕失去她,而说出要放弃一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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