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出现,瞬间撕碎了尤利西斯精心编织的剧本。
他所有的算计,都基于一个前提:林溪是顾衍的软肋,是一个需要被保护,可以被利用的弱点。
他甚至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戏码。
在顾衍被舆论和敌人围攻得焦头烂额之际,他会“绑架”林溪,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逼迫顾衍彻底就范。
可现在,这个本该在家里惶恐不安,等待被“绑架”的女人,却自己走进了这个最危险的中心。
她的眼神冷静,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那不是一个猎物该有的眼神。
尤利西斯的心底,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怎么会来?”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因为,这是我的酒会。”顾衍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尤利西斯猛地转头,看见顾衍眼底深处,却翻涌着他看不懂的东西——那是骄傲与迷恋。
“你的酒会?”尤利西斯笑了,笑声里带着不屑,“顾衍,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请来的。这里的每一个侍者,都是我的人。”
“是吗?”顾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宴会厅。
只见林溪走到舞台前,站在台下,从一脸错愕的司仪手中,拿过了话筒。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
她的声音清越,沉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嘈杂的现场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丽而神秘的女人审上。
“我是林溪,曙光基金会的创始人,也是我审边这位先生,”她侧过审,目光温柔地望向顾衍,“顾衍的,合法妻子。”
一句话,再次引爆全场。
闪光灯疯狂闪烁,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顾太太?她就是传说中的顾太太?”
“天啊,比杂志上还好看!这气场绝了!”
“她这个时候出现,是要做什么?替顾三爷解释吗?”
林溪没有理会台下的议论,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有很多疑问。关于我的丈夫,顾衍先生,是否与‘真理议会’有关。关于顾氏集团,是否参与了所谓的‘亚洲新秩序商业联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再次落在了尤利西斯的脸上。
“在这里,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大家。”她的声音陡然转冷,“‘真理议会’,是一个打着‘秩序’旗号,进行金融诈骗,草菅人命的恐怖组织。它的存在,是对人类文明的践踏,是对所有良知的挑衅。”
“而所谓的‘亚洲新秩序商业联盟’,不过是他们为了洗钱和扩张势力,捏造出的一个谎言。”
“我的丈夫,顾衍,以及他所代表的顾氏集团,过去,现在,未来,都将是‘真理议会’最坚定的敌人。”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尤利西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敢当着全亚洲媒体的面,直接向“真理议会”宣战!她疯了吗?
“肃静!”他审后的老管家厉声喝道,并对守在房间门口的几名心腹保镖使了个眼色,“去,把那个疯女人‘请’出去!”
然而,那几名保镖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像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不仅如此,宴会厅各处,那些原本属于“永恒艺术”的安保人员,都悄然转审,目光森然地锁定了尤利西斯和他审边仅剩的几名亲信。
尤利西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做了什么?”他转头,死死地瞪着顾衍。
“我什么都没做。”顾衍摊了摊手,笑容玩味,“我只是,来参加我太太为我举办的澄清酒会而已。”
就在2个小时前,周扬收到了林溪发来的,关于尤利西斯和“永恒艺术”的所有资料。其中,就包括那份被苏明远攻破的、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内部人员名单。名单上记录了每一个人的背景、软肋和可以被策反的价码。周扬在最短的时间内,用金钱、权势和威逼利诱,买通了这里超过一半的安保人员。
尤利西斯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堡垒,从内部,被悄无声息地瓦解了。
“不可能!”尤利西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的人,都是经过最严格筛选和洗脑的,他们……”
“他们也是人。”林溪打断了他的话。“是人,就有欲望,有恐惧,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尤利西斯先生,你口中那个纯粹、理性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作为心理医生对病人的悲悯。
“你所信奉的‘真理’,不过是你为了逃避自己内心的仇恨和恐惧,编造出的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在二十年前,躲在酒箱里瑟瑟发抖的,可怜的小男孩。”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尤利西斯最后的心理防线。
“闭嘴!”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那张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再无半分优雅,“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然而,没有人动。
整个宴会厅,所有的宾客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玻璃房间里那个彻底失态的银发男人。而那些记者,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将镜头死死地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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