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工地都沸腾了。
所有人都围着那两块试验的砖,伸长了脖子,像是等着开奖的赌徒。
苏晚晚打着哈欠走过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走到一块砖前,抬起脚,看着很随意地碰了一下。
“啪嗒。”
砖块应声分开,断口干脆。
正是昨天那个老师傅凭“感觉”和出的砂浆。
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苏晚晚又踱步到另一块砖前。
这次,她脚尖绷紧,用了些力气踢上去。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苏晚晚的脚尖被震得发麻。
而那两块砖,像是用铁水浇筑在了一起,动都未动。
工地上,落针可闻。
所有工匠,包括昨天还梗着脖子的老师傅,看苏晚晚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是在看一个东家,也不是在看一个女人。
是在看一个活神仙。
“服了?”苏晚晚揉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被打扰清梦的烦躁。
“服了!俺们服了!”
老师傅第一个冲出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对着苏晚晚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九十度深躬。
“是俺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主母您说往东,俺们绝不往西!”
“对!都听主母的!”
人群轰然响应,声浪几乎要掀翻这片荒野。
苏晚晚满意地点头,刚要宣布开工,一道极其刺耳的叫骂声,猛地从工地门口传来。
“他娘的!谁让你们在这儿动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众人惊愕回头。
几个穿着家丁服饰的壮汉,一脚踹烂了刚立好的木栅栏,拎着棍棒闯了进来。
一个绸衫管家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跟在后面,下巴抬得能看天。
苏晚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那神情,像在看几只讨厌的苍蝇。
她甚至没看那个管家,目光只是在那几个家丁手里的棍棒上溜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跟官府作对?”
“就凭你们,也配提‘官府’二字?”
那管家脸上得意的笑瞬间僵住,一口气卡在喉咙,脸憋得发紫。
“你…你放肆!”
“竟敢藐视朝廷命官!”
“命官?”
苏晚晚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那笑意却冷得像冰。
她终于将视线落在那管家身上。
“一个连自己地盘上盘踞了多少年的土匪都搞不定的废物,也配叫命官?”
这话一字一句,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周围那些山匪出身的工匠们,眼神瞬间就变了,胸口像有一团压抑许久的火被点燃!
没错!
官府算个屁!
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给了他们饭碗,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管家被噎得直翻白眼,指着苏晚晚的手指抖得厉害。
“你…你血口喷人!黑风寨的匪徒,明明是王县令派兵剿灭的!你这是污蔑!”
“哦?”
苏晚晚眉梢一挑,笑意更浓。
“那可真是,天大的功劳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不远处幽幽响起。
“我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青石县令,来领功了?”
众人循声望去。
叶孤城不知何时,已从树下踱步而来。
他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拿着书卷,神情淡漠得像个路过的读书人。
可他周身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整个工地的空气都瞬间变得沉重。
那管家看见叶孤城,先是一愣,随即看清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眼中闪过浓浓的嫉妒与不屑。
“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靠女人的小白脸,也敢在这多管闲事?”
他话音未落。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倏地出现在他面前。
是阿大。
“咔嚓!”
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
不等那管家有任何反应,他那根指着叶孤城的手臂,已被阿大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生生折断!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工地的宁静。
那管家抱着断臂,像条蛆一样在地上翻滚。
他带来的家丁们吓得魂飞魄散,“扑通扑通”全部跪下,磕头如捣蒜。
叶孤城却看都懒得看那在地上哀嚎的东西一眼。
他径直走到苏晚晚身边。
工地上,再次恢复了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敬畏地落在了叶孤城的身上。
苏晚晚看着他,心里却突然涌起了一个有些恶劣的念头。
她伸手,轻轻拉了拉叶孤城的袖子。
“叶孤城。”
“嗯?”
“他刚才,骂我了。”
她指了指那个被踹翻在地的家丁,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他还踹了我的人。”
叶孤城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惶恐的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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