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陆星野几乎是在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加倍地对林小小好。
他每天雷打不动地接送她上下课,哪怕训练再累;记得她所有随口提过的小愿望,然后悄悄实现;朋友圈里晒满了他们的合照,配文是诸如“遇见你,花光我所有运气”之类的深情话语。
他像一个最完美的男友,试图用这些密集的、无可挑剔的关怀,来填满自己内心那个因另一个女人而悄然裂开的缝隙,也试图向自己、向所有人证明,他的轨道从未偏离。
林小小沉浸在加倍幸福的甜蜜里,脸上总是挂着满足的红晕。她挽着闺蜜的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你看星野,他最近真的越来越爱我了,对我好得不得了。”
闺蜜羡慕地附和:“是啊,你们真是羡煞旁人。”
陆星野听着这些,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稍稍放松了些。他告诉自己,看,一切都在正轨上。那个叫苏挽月的,不过是他平淡生活里一个转瞬即逝的涟漪,现在已经风平浪静。
直到——他们系里至关重要的篮球半决赛来临。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到几乎要掀翻屋顶。作为主力,陆星野穿着红色的球衣,额上绑着吸汗带,肌肉贲张的身体里积蓄着力量,也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热身时,目光下意识地在场边逡巡,直到看见林小小坐在熟悉的亲友团位置,正用力地朝他挥手,脸上是全然的支持与爱恋。他心头一暖,刚想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视线却猛地定住了。
就在林小小侧后方不远处,一群穿着统一短裙啦啦队服的女生格外醒目。而站在最中间,手持蓝色花球,身姿挺拔得如同天鹅的那个身影,不是苏挽月又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陆星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他听到旁边队友兴奋的低语:“班委这次可以啊!居然把舞蹈系的苏挽月请来给我们当啦啦队了!卧槽,这士气不得暴涨?”
苏挽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热的视线,微微侧过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没有额外的表情,甚至没有停留超过一秒,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和身边的女生低声说笑起来。仿佛他和其他任何一名球员并无不同。
可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瞥,让陆星野瞬间乱了方寸。
一种混合着激动、害怕、心慌的复杂情绪像潮水般涌上来。激动于她的出现,害怕于自己的反应,心慌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比赛即将开始,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哨声响起,他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和球感,很快投入到激烈的对抗中。抢断、突破、起跳、投篮……动作依旧流畅充满力量,引来阵阵欢呼。
每一次漂亮的得分后,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飞快地瞟向两个方向。
一个是林小小。她每次都激动地跳起来,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声喊着:“星野!加油!你最棒!”她的爱意纯粹而热烈,像阳光毫无保留。
对上她的视线,陆星野会僵硬地扯动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立刻移开目光。
另一个,就是苏挽月所在的方向。
她和其他啦啦队员一样,在休息间隙随着动感的音乐跳着加油助威的舞蹈。她的动作并不夸张,却每一个节拍都卡在点上,充满了韵律感和一种内敛的性感,腰肢柔软,腿臂舒展,像一幅流动的、吸人魂魄的画。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为队伍加油的氛围里,并没有特意看他。
可陆星野却像个心虚的小偷,一边贪婪地用余光捕捉着她舞动的身影,心跳如擂鼓,一边又胆战心惊,害怕她下一刻就会抬起眼,精准地抓住他这偷窥的、不忠的视线。
他害怕她看到林小小对他的加油,害怕她看到他们之间“恩爱”的互动,更害怕从她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嘲讽或了然。
这种在光明正大的女友和隐秘诱惑之间的反复横跳,让他备受煎熬。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有些是因为激烈的运动,有些,则是因为内心冰与火的撕扯。
篮球在他手中传递,他的身体在赛场上奔跑,可他的灵魂,却早已分裂成两半,在忠诚与欲望的悬崖边,摇摇欲坠。
比赛最终毫无悬念地取胜,体育系的男生们簇拥着,吵嚷着要去学校后门的烧烤店聚餐庆祝。
喧嚣声中,陆星野被队友们推搡着往前走,林小小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悦。
他本该沉浸在这种胜利和甜蜜交织的氛围里,可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不远处那道窈窕的身影,苏挽月也被班委和几个女生热情地邀请着,她浅笑着,没有推辞。
聚餐的地点选在了一家烟火气十足的烧烤店,长长的桌子坐满了人。很“巧合”地,或者说,是某人刻意引导下的安排,苏挽月坐在了陆星野的斜对面。林小小则紧挨在陆星野身边。
桌子上摆满了烤串和啤酒,气氛热烈。大家高声谈笑着,讨论着刚才比赛的精彩瞬间,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陆星野努力扮演着合格男友和胜利主角的角色,给林小小递她爱吃的烤茄子,回应着队友的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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