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的门被再次刷开,祁珩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景象。
苏挽月像一只慵懒的猫,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烟灰色真丝睡裙只是多了一件白色披肩,裙摆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赤着的脚踝玲珑如玉。
而他的哥哥祁瑾,则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姿态看似随意,但那微微倾向她的身体弧度,却泄露着无声的占有欲。
祁珩眼底掠过一丝暗流,随即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几分邪气的坏笑,他张开双臂,朝着苏挽月走去:
“小月亮,欢迎回家。来,让哥哥抱抱。”
一个抱枕精准地砸向他带笑的脸。苏挽月嗔怪地瞪着他,腮帮子微微鼓起:“混蛋,谁是哥哥呀?明明以前都哭着鼻子叫我姐姐的!”
祁珩轻松地接住抱枕,反手就扔给了旁边的祁瑾,迈步走到苏挽月面前的茶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玩味:“大一天而已,算什么姐姐?小时候不懂事,被你忽悠了。”
祁瑾接过抱枕,放在腿上,闻言也低低地笑了起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苏挽月脸上:“小月亮还记得小时候逗我们叫姐姐啊。”
“当然记得!”苏挽月扬起下巴,带着点小得意,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是她内心深处难得的暖色,“那时候你们两个在幼儿园,因为……因为阿姨,被其他不懂事的孩子欺负,还是我帮你们赶走他们的呢。”
她提到阿姨时,语气稍微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
瞬间,客厅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祁珩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眼神变得异常柔软,他凝视着苏挽月,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那个挡在他们身前,像个月光一样驱散阴霾的小女孩。“是啊,”他的声音低沉了些,“那时候的小月亮,就像一个突然降临的天使。”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光灼灼,“当然,现在也是。”
而祁瑾的眼神则变得更加幽深,如同不见底的古井。他想起的,不仅仅是苏挽月的庇护,还有庇护背后,那鲜血淋漓的家庭真相。
他们的母亲,并非正常离世。那个美丽而脆弱的女人,最终无法忍受父亲那令人窒息的爱,那种强取豪夺、近乎囚禁的占有欲,在一个寂静的午后,选择用决绝的方式像只飞鸟一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逃离了那座华丽的牢笼。
他们的父亲,确实不是个好人,偏执、疯狂、控制欲极强。但他对母亲,却又有着一种毁灭性的深情。
在母亲死后,他独自将他们兄弟抚养长大,用一种扭曲的方式“爱”着他们,也将那份病态的思维潜移默化地植入他们的骨髓。
最终,在他们兄弟成年礼的那天夜里,父亲认为责任已了,也选择追随母亲而去,用同样的方式完成了这场悲剧的闭环。
父亲留给他们的,除了富可敌国的财产,还有这深入灵魂的烙印
爱就是占有,是霸占,是哪怕毁灭也要在一起的执念,是殉情般的决绝。他们潜意识里认为,爱一个人,就不必在意她是否同样爱自己,不必在意她心里是否还有别人,只要能将这个人牢牢锁在自己身边,让她只属于自己,那便是爱的终极形态。
苏挽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骤然变得沉重而粘稠,那双兄弟看向她的眼神,柔软中带着一种她无法完全理解的、令人心悸的专注。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扬起一个更加明媚的笑容,试图驱散这莫名的低压:
“哎呀,怎么啦?说到你们小时候被欺负的糗事,不好意思了?”
祁珩忽然俯身单膝跪地,和她面对面,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掌心有些粗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挽月微微一颤,想要抽回,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怎么会,”祁珩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几乎要将她吸进去,“我们只是在想,能再次遇到小月亮,真好。”
几乎同时,坐在扶手上的祁瑾也动了。他倾身,修长的双手从后面轻轻放在了苏挽月单薄的肩膀上。他的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禁锢感,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真丝传递到她的肌肤上。
“是啊,”祁瑾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沉而磁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和……危险,“谢谢小月亮。”
这一次,天使落入了由囚徒后代精心编织的网中。
他们既是曾经被拯救的囚徒,也是即将继承父辈“遗志”的,新的囚禁者。
一股寒意猝不及防地窜上苏挽月的脊背,让她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这氛围太不对劲了!那种被当做所有物一般凝视、触碰的感觉,让她心底警铃大作。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带着点娇蛮,抽了抽被祁珩握住的手,又动了动肩膀:
“喂喂,你们两个干嘛呀,突然这么肉麻!搞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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