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烛火,映照着林羽古井无波的侧脸。
那份少年带来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在他的心音网络中,一缕极不和谐的颤动正悄然滋长。
那道缠绕在风间彻脚踝上的银线,非但没有如他预想中那般消散,反而像一株扎根于灵魂深处的诡异藤蔓,正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贪婪地汲取着少年心中刚刚升起的每一丝情绪波动——无论是那短暂的安宁,还是潜藏更深的迷茫与恐惧。
这股力量微弱却坚韧,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非生命的冰冷。
林羽眼帘低垂,指尖在膝上轻轻叩击,心念电转。
这绝非寻常的咒术,更像是一种……标记,或者说,一个后门。
一个能远程监控、甚至影响宿主心智的后门。
他没有声张,只是静静起身,从尘封的箱箧中翻出了母亲的手札。
月光下,他指尖拂过那些娟秀而有力的字迹,最终停留在了一段关于“魂丝引”的古老记载上。
他目光一凝,计上心头。
他取来一卷空白竹简,以古朴的笔法,一字一顿地抄录下其中一段经过他精心删改的文字,而后看似随意地将其置于祠堂供桌最显眼的位置,仿佛是研究时遗忘的草稿。
他知道,那些潜伏在暗处、忠于他的守誓后人,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将这卷竹简上的内容“无意间”发现,并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族地。
竹简上,赫然写着:“疯子之线,触者共鸣,心不自由者,终将自缚。”
翌日清晨,南贺川的薄雾尚未散尽,河岸边却已黑压压地站满了宇智波的族人。
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河岸中心那两个身影上——林羽,以及被两名忍者“请”来的风间彻。
少年脸色苍白,身体因紧张和困惑而微微颤抖。
林羽负手而立,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对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召集各位,只为一事。”
他缓缓转向风间彻,目光中没有丝毫压迫,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彻,不必害怕。”
他闭上了双眼,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融入天地的雕像。
“现在,”他的声音变得悠远而空灵,“想你的母亲。当思念最浓烈的时候,握紧我给你的那枚银羽。”
风间彻的呼吸瞬间急促,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围,那些审视、怀疑、好奇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
但他最终还是望向了林羽,在那张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脸上,他鬼使神差地感到了一丝信赖。
他颤抖着伸出手,从怀中摸出那枚冰凉的银羽,紧紧攥在掌心。
母亲……那个模糊而温暖的影子在他脑海中浮现。
就在他握紧银羽的刹那,闭目而立的林羽嘴角微动,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她左手指的尾指,缺了半截。是砍柴时,被斧头误伤的。那一年冬天,你七岁。”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风间彻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是他童年挥之不去的梦魇,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人群中,几名曾负责管理木叶孤儿院的中层忍者,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交换着惊骇欲绝的眼神,手脚冰凉。
这个细节……这个关于风间彻母亲身体残疾的记录,当年明明已经被他们亲手从档案中抹除,列为最高级别的封存信息!
林羽缓缓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过全场,所有人的心跳声、呼吸声、乃至每一个惊恐的念头,都在他的心音网络中无所遁形。
“不是我能读心,”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直透人心的力量,“是你们的心藏得太深,以至于罪孽的回响,震耳欲聋。”
一句话,让所有心怀鬼胎的人如坠冰窟。
恐慌,就此拉开序幕。
林羽让守誓后人将一个新的流言散布出去:“凡是那日触碰过银线者,七日之内,必将夜夜梦回此生最愧疚之事。”
这则流言如同一颗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起初还有人不信,但很快,林羽暗中安排的几名忠诚族人便开始“发病”了。
他们会在深夜里突然从家中冲出,状若梦游,在大街上涕泪横流地哭喊着自己曾经如何构陷同僚、如何为了一己私利而迫害他人的旧罪。
表演是假的,但恐惧是真的。
整个宇智波族地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人人自危,彼此猜忌。
那些手上沾过不干净东西的人,更是终日惶惶,夜不能寐。
效果立竿见影。
仅仅三天,三名曾经在暗部“思想净化”部门任职的旧员,便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接连向族中长老会递交了辞呈,理由是“心力交瘁,不堪重负”。
其中一人更是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辞职当晚,试图将自己多年来记录的私人日志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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