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与冰冷是这口废井永恒的主题。
那枚沉寂的写轮眼残片,此刻却成了黑暗中最炽热的核心。
银色的光芒不再是简单的明灭,而是化作无数肉眼难见的查克拉丝线,沿着井壁湿滑的苔藓,顺着地下水脉的流淌,贪婪地探入每一寸浸润着过往的土壤。
断刀的锈迹里残留着厮杀的执念,溺亡忍者腐朽的骸骨中沉淀着不甘的怨念,甚至百米外一处旧宅墙角下,泥土都还记得一个孩子被父亲的怒吼吓得浑身发抖的恐惧。
这只眼,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吞噬、解析着这片土地上所有被压抑、被遗忘的记忆与情感。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死寂的井底涌入了新的生机。
雨水疯狂灌入,井口的水面急速上涨,恰在此时,乌云散开一角,清冷的月光如利剑般刺破水面,直抵井底。
光与影交错的刹那,残片剧烈一颤,其中倒映出的画面不再是林羽自毁双目的惨烈,而是一个陌生的宇智波少年,他紧紧抱着膝盖蹲在阴暗的墙角,瘦小的身体因恐惧而筛糠般颤抖。
一声严厉的斥责在他耳边炸响,仿佛穿越了时空:“没用的东西!宇智波的孩子不许哭!”这并非林羽的记忆,而是源自百米之外,一名宇智波族人深埋在心底的童年创伤。
那只残眼,已经挣脱了宿主的束缚,开始“看见”他人的痛苦。
同一时刻,木叶村的钟楼遗址,风间彻正进行着例行巡查。
毫无征兆地,一阵尖锐的心悸攫住了他的心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摊开右手,掌心竟凭空渗出细密的血丝。
鲜血滴落在泥地上,没有散开,反而迅速勾勒出一道微型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阵图——正是林羽胸前那血契符文的简化纹路。
风间彻却异常平静,他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份既熟悉又陌生的心跳,低声呢喃:“是你吗?林羽……我又听见心跳了。”话音刚落,他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指尖微动,在地上那道血色阵图旁,行云流水般补全了缺失的笔画。
完整的血契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红芒。
霎时间,异变陡生!
周围三名刚刚结束审讯、神情麻木的前根部成员,仿佛被看不见的重锤击中,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双手死死抱住头颅。
一幕相同的幻象在他们脑中疯狂闪过:阴暗的墙角,一个宇智波孩童在低声啜泣,而奉命监视的他们,却在转身离去时,不约而同地悄悄移开了视线,将那份脆弱的哭声留在了身后。
那是一瞬间的恻隐之心,是人性在铁律的缝隙中仅存的微光。
风间彻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悲悯,轻声道:“原来……你们也曾想救。”
宇智波族地,鼬在整理林羽的遗物时,动作格外轻柔。
当他拿起那本厚厚的日记时,指尖触及封面,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凸起。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封面夹层,发现里面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水晶。
若以肉眼观察,水晶片透明无物,但当鼬开启写轮眼,将瞳力聚焦其上时,一行行细密的古文字骤然浮现。
这记录的,竟是一段早已失传的宇智波禁术——“目葬归源”。
术法记载:当拥有“镜瞳者”血脉的宇智波族人,在意识清醒、意志纯粹的状态下自愿献祭双目,其强大的瞳力并不会随着死亡而彻底消散。
相反,它将挣脱肉身的枷锁,化作无形的“观世之眼”,潜伏于土地与流水之中,如同悬于世间的一面镜子,持续照见被掩盖的谎言与被压抑的真实。
日记的最后几页,是林羽清秀而决绝的字迹。
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预知了自己的结局。
他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求生,而是在为自己的死,布一个惊天动地的局。
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在死后继续“守护”那些他想守护的人。
鼬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一字一句,低声念出水晶片上最后一句注解,那声音沙哑得仿佛要碎裂开来:“若此世间,仍有人因恐惧而流泪,请让我的眼,替他再流一次。”
深夜,南贺川的河畔。
一名曾参与过灭族之夜的暗部忍者,正借着酒意踉跄而行。
他曾无数次用“任务而已”来麻痹自己,却无法阻止七年来每个午夜梦回,都被同一双眼睛惊醒。
路过一处水洼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诡异的红光。
他脚步一顿,低头看去。
水洼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但那倒影的右眼,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缓缓旋转的三勾玉写轮眼,冰冷、沉静,仿佛已经凝视了他千年。
刹那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轰然炸响,那不是幻听,而是灵魂深处的拷问:“你说过‘任务而已’,可你梦见她哭了七年。”那是他七年前亲手斩杀的一名宇智波少女,她临死前的眼神,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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