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圣端坐主位，下首坐着徐元、蔡琰、蒋琬等人，正在商议文教大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窗外隐约传来的操练声形成奇特的交融。
主公，徐元将一份文书呈上，招贤馆月余来，共接待士子、匠人、商贾等二百七十三人。经考功司初步评定，录用了四十七人，其中蒋公琰等八人已分派至文渊阁及郡府各曹任职。
张圣接过文书细细翻阅，目光在几个名字上稍作停留：这个苏双，对北地马市颇为熟悉，可让他协助甄俨打通战马渠道。还有这个王垕，据说对水利工具有独到见解，可让他去天工院协助马钧。
蔡琰今日穿着藕荷色襦裙，外罩月白半臂，发髻简单绾起，仅簪一支白玉簪，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温婉。她安静地坐在徐元下首，待张圣说完，才轻声开口：将军，文渊阁新录用的几位士子已开始参与典籍校勘。《蒙学识字》已在南皮官学试用月余，蒙童们进步显着。只是......
她微微蹙眉，这个细微的表情让张圣不由放缓了语气：文姬但说无妨。
蒙学师资严重不足。现有蒙学先生多是略通文墨的落第秀才，教学水平参差不齐。且《蒙学识字》虽好，却只是启蒙之基，若要进一步培养人才，还需编纂更深入的教材。
新任文渊阁丞蒋琬接过话头，这位年轻士子举止沉稳：下官以为，当务之急是建立一套完整的教学体系。可从现有蒙童中择优进入县学，再选拔优秀者入南皮官学深造。教材编纂可分经史、算学、律法、地理四科，由文渊阁分头负责。
张圣赞许地点头：公琰此议甚好。不过...他看向蔡琰，算学、地理这些实用之学，恐怕还要文姬多费心。儒家经典固然重要，但乱世之中，实用之学更关乎民生。
蔡琰明眸微亮：将军所见极是。妾...琰近日研读《九章算术》，发现其中许多算法可用于田亩测量、粮仓核算。若能将其简化，编入教材，必有大用。她说到学问时，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连自称从无意间变回都未察觉。
张圣凝视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那就劳烦文姬了。需要什么典籍、人手，尽管开口。他从案几下的抽屉中取出一个锦盒，推至蔡琰面前，前日商队从江南带回的徽墨，据说宜书宜画，文姬编撰教材时或可用上。
锦盒打开，里面是两锭黝黑发亮的墨锭，隐隐散发着松烟清香。蔡琰微微一怔，莹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墨锭，眼波流转间与张圣的目光一触即分：谢将军。这一声谢轻若蚊蚋，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欢喜。
徐元捻须微笑，适时起身：主公，若是无其他事，元先告退，去安排新录用人员的职司。蒋琬也识趣地跟着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二人。秋阳透过窗纸，在蔡琰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晕。张圣起身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执起她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瞧你，人都清减了。
他的指尖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袖传到肌肤上。蔡琰耳根微红，想要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将军...她声音微颤，这不合礼数...
在这里，我就是礼数。张圣低笑，手指抚过她腕间的玉镯——那是他上月赠她的生辰礼，文姬，你可知那日荷塘月色，你吟诗的模样，让我至今难忘。
蔡琰心跳如鼓，她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过。想要挣脱，却被他眼中的温柔缚住。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赵雨清亮的声音：兄长！你在里面吗？
蔡琰如蒙大赦，急忙抽回手，整了整衣袖。张圣无奈一笑，扬声道：雨儿进来吧。
赵雨一身火红劲装，额上还带着细汗，显然是刚操练完。她进门见到蔡琰，眼睛眨了眨，笑容明媚：蔡姐姐也在啊。转而看向张圣，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兄长，你答应今日要检阅女子护卫队新阵型的。
张圣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模样，心情大好：好，这就去。他转向蔡琰，温声道，文姬先回去歇息，教材之事明日再议。
蔡琰福了一礼，悄然退下。经过赵雨身边时，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各自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校场上，秋日高悬。赵雨亲自指挥女子护卫队演练新阵型。只见百余名女子手持木枪，分成三队，时而如雁翅展开，时而如锥形突进，动作整齐划一，呼喝声清脆有力。
兄长觉得如何？赵雨期待地望着张圣，眼角眉梢都是求表扬的神气。
张圣由衷赞叹：进退有度，攻守兼备。雨儿，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得到夸奖，赵雨笑靥如花，凑近低声道：那比起蔡姐姐如何？她身上带着阳光和汗水的气息，热烈而直接。
张圣失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各有所长。文姬的才情在书斋，你的英姿在校场，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赵雨脸颊飞红，却大胆地抓住他的衣袖：那...兄长更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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