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防疫法”如同一声惊雷,在淮安府各县炸响,其效果在永安县已得到验证,但在其他各县推行过程中,尚未亲身经历过疫情惨烈的人们,对“王鼎防疫法”却很是不以为然。当这些措施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和脆弱的钱袋子时。抵触行为就不可避免出现了。首当其冲的,便是本县首富付一甲的大儿子——付大拿。
这付大拿,年过四旬,完美继承了他老爹贪财的精明,却没能继承其父偶尔还能憋住坏水的“沉稳”。他仗着付家财大势大,又与山阳县令私交甚笃,在县城里向来横行霸道。此次“王鼎防疫法”要求商铺关停、限制人员流动,可把他给难受坏了。
他家的绸缎庄、酒楼、当铺,那可都是日进斗金的买卖!现在一纸命令下来,除了粮店还能勉强开门,其他统统都得关门歇业!这每天得损失多少白花花的银子?简直是在割他的肉!
在他看来,这“王鼎防疫法”简直就是扯淡,把脸蒙住就能防住瘟疫?瘟疫是因戾气所致,是上天的惩罚,躲在家不出门就能躲避惩罚了?再说了,这瘟疫关人家老鼠、跳蚤何事?
再者,那“蒙面出行”的规矩,在他看来更是滑稽透顶,有辱斯文!他付大少爷出门,要的就是万众仰慕,前呼后拥,何等威风?现在居然要跟那些泥腿子一样,用块破布把脸蒙起来?像什么话!
于是,付大拿找到了他的“好朋友”——山阳县令。几杯美酒下肚,一番“推心置腹”后,县令大人也觉得这“王鼎防疫法”确实有些小题大做,影响了本县的“商业繁荣”和“民生稳定”。因此,山阳县在执行防疫法令时,便显得有些“灵活变通”,雷声大,雨点小。巡逻的衙役看到付家商铺偷偷开后门营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付大拿及其家丁不戴口罩招摇过市,也只是口头提醒,从不动真格。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付大拿见官府态度暧昧,胆子更大了。他甚至暗中鼓动一些不明真相、或是同样因防疫而断了生计的小商小贩、地痞流氓,散布谣言,煽动他们聚集闹事,冲击官府设置的检疫卡点,要求“放开管制”,“还我生计”!
一时间,山阳县的疫情防控形势变得错综复杂,严峻起来。原本开始下降的发病数字,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就在这当口,永安县那边的疫情因为“王鼎防疫法”的严格执行已得到有效控制,三个巨大的“疠人坊”因为里面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后续被传染的数量逐步减少,“疠人坊”合并为一个,所需人手大大减少。知府周光夏正愁山阳县的乱局,一拍脑袋,立刻下令将王鼎等一批医官、郎中调回山阳,加强本地的防疫力量,尤其是要“指导”山阳县落实好“王鼎防疫法”!
王鼎带着简单的行囊和董郎中等人一起,在一小队兵丁的护送下,回到了山阳县。还没进城,就感受到了这里与永安截然不同的混乱气氛。街上虽然不像往常那样热闹,但依旧能看到三三两两不戴口罩聚集闲聊的人,一些本该关闭的店铺也半开着门,探头探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他先去知府行辕报到。周光夏正为山阳县的防疫不力而大动肝火,连忙召见王鼎及众医官。
“王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周光夏指着桌上几份关于山阳疫情反弹和民众闹事的报告,“你看看!永安县那套办法,在这山阳县似乎有点行不通,所遇阻力相当大,强推的话恐怕引发民变,你看是不是可以行变通之法?”
王鼎仔细听了周知府的描述,心里顿时明了。这是典型的利益冲突和执行层阳奉阴违啊!这种事,他在现代社会见得多了!对付这种人,光靠医学知识不行,得用点“手段”。
他沉吟片刻,脑中飞速运转,结合自己那点来自后世的“阅历”,给周光夏支了几招:
“周大人,防疫如同防火,不存在什么变通之法,山阳县之所以阻力大,恐怕是百姓没亲眼见过疫情的惨烈,心存侥幸。此事若不能果断,一旦疫情全面铺开,如同永安一样,再想控制难度就大了。”
万万不可犹豫。”王鼎压低声音,“就如同永安县一样,严格执行,一视同仁,对违抗禁令的,不论是谁,一律严惩!如果山阳县不便,可抽调府城精锐兵丁,成立一支专门的‘防疫纠察队’,由您信得过的人统领,赋予其临机专断之权。进入山阳后,不必通知本地县衙,直接上街巡查!但凡遇到不戴口罩、无牌外出、聚集闹事者,无论何人,一律按律严惩,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周光夏被王鼎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当即拍板:“就依先生之言!”
王鼎接着说到:“其次,要釜底抽薪,断了他们闹事的由头和财路。大人可否公告全县,言明疫情紧急,为保障民生,官府将设立‘平价粮药供应点’,由府衙直接掌控,平价出售粮食、布匹、以及防疫所需的石灰、艾草等物。同时,严厉查处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之奸商!尤其是……那些偷偷开门营业的非必要商铺,一经查实,重罚之余,直接封门!看谁还敢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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