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王神医,又一次成功霸占了山阳县乃至整个淮安府舆论界的头条,热度堪比后世顶流明星塌房——只不过他这次是正面典型,形象光辉得能闪瞎人眼。
这次的事件,要素齐全,情节跌宕,结局圆满,简直是为说书先生量身定做的爆款剧本!
核心情节如下:神医王鼎,明知歹徒是冲着自己来的(钱布多那句“只求他裆下的宝贝玩意儿”被传得人尽皆知),在面对凶徒挟持弱质女流的危急关头,竟大义凛然,主动提出以自身交换人质!此等舍己为人、不畏凶险的壮举,在大明这片讲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土地上,简直是闻所未闻,堪比话本里的传奇英雄!
一时间,王鼎的名望如同坐了火箭般蹿升。上至淮安巡抚史可法、漕运总督周光夏,下至山阳县令等地方父母官,纷纷携带慰问品、匾额登门拜访,握着王鼎的手,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义士”的敬佩与关怀,并严厉谴责了幕后黑手的无法无天。
虽然两个杀手均已毙命,死无对证,无法直接将屎盆子扣死在阮大铖头上。但钱布多临死前那句响彻小院的“只求他裆下的宝贝玩意儿”,其指向性实在太明确了!这简直是不打自招,比拿着喇叭喊“我是阮大铖派来的”还管用!
幕后真凶,昭然若揭!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应天府衙门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传讯了阮大铖以及他手下的高进、薛贡等人。公堂之上,阮大铖自然是吹胡子瞪眼,指天誓日,矢口否认,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演技堪比影帝。高进和薛贡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表示自己纯洁得像小白花,根本不认识什么钱布多、戚锦。
官府嘛,讲究证据链完整。人都死绝了,没有直接物证,仅凭一句“遗言”确实难以定罪。最终,阮大铖等人还是毫发无伤地走出了衙门。
然而,法律的审判逃过了,道德的审判却如影随形。
经此一事,阮大铖算是彻彻底底地“臭”了!金陵城里的清流文士、复社学子们本就看这个阉党余孽不顺眼,如今抓到如此确凿的把柄,岂能放过?于是,阮大铖的府邸门前,成了金陵一景。每天都有一帮“热血青年”聚集,也不干别的,就负责往他那朱红大门上、高墙院内扔臭鸡蛋、烂菜叶,偶尔还有口味重的会扔些更不堪入目的东西。叫骂声、斥责声不绝于耳,搞得阮大铖连门都不敢出,堂堂留都守备太监,活得像个过街老鼠。
据说,阮大铖在府内气得连摔了七八个前朝官窑的瓷瓶,最后更是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出三尺远,把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缓过气来后,他把高进和薛贡叫到跟前,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词汇之丰富,情绪之激烈,足以编撰一本《明代宦官骂人宝典》。
“废物!蠢材!二百两银子就找来这么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事情没办成,反倒让那姓王的竖子借此扬名!老夫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阮大铖的咆哮声,据说隔着一个院子都能听见。
而与阮大铖的灰头土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鼎这边的春风得意。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才女刘嘉的芳心,被王鼎这一波“英雄救美”彻底俘获,锁得死死的。那日王鼎“毅然”换下她时,她喊出的那声情急之下的“王郎”,如今已成了私下里带着羞怯与甜蜜的称谓。虽然理智上仍在纠结与小曼的关系,但情感的天平,早已无可挽回地倾斜向了王鼎。
张千户夫妇在山阳更是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有人拱手道贺,称赞他们找了个好女婿。小曼更是为丈夫感到无比自豪,觉得自家相公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等的伟男子,看王鼎的眼神都自带滤镜和星光。
王鼎本人呢?那感觉,已经不是走在山阳县的大街上,而是飘在云端!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石板,是棉花!是荣誉!是万众的赞誉!他现在出门,那气场,那派头,恨不得在胸前挂个牌子,上书“舍己为人王神医,道德楷模王义士”。连他那两个保镖,如今走在街上都挺直了腰板,与有荣焉,毕竟他们也是“护主有功”的关键人物。
这一日,天气晴好,王鼎带着他那两位愈发像“荣誉护卫”的保镖,满面春风,步履轻快地去巡店。恰好路过李老六的店门口。
说起这李老六,自从被王鼎“以德报怨”地救醒后,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眼见着油尽灯枯。这些日子听闻王鼎的“英雄事迹”,他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波澜,或许是麻木了,或许是没力气做出表情了。
说来也怪,这天李老六也许是回光返照,精神头看着竟比前几日好了不少,还能“啊啊”地指挥伙计,把他连同躺椅一起搬到店门口晒太阳。暖洋洋的日头照在他那枯槁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诡异的红润。
恰在此时,王鼎飘然而至。看到李老六,王鼎心情正好,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嘚瑟心态,热情洋溢地上前打招呼,嘴里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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