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在观音庙里差点被开了瓢、放了血的消息,像一阵带着血腥味的狂风,瞬间刮遍了山阳城。这回可不再是“庸医害命”那种需要费口舌辩解的污蔑,而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谋杀未遂!性质恶劣,影响极坏,连漕运总督路振飞都被惊动了,亲自下令,要求山阳县衙和淮安府衙联合,务必尽快缉拿凶徒归案!
王鼎自己是又惊又怒又后怕。惊的是薛贡这厮胆子也太肥了,手段也太黑了!怒的是这王八蛋阴魂不散,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怕的是这次侥幸捡回条命,下次呢?总不能天天躲在被窝里不出门吧?
“必须把这颗毒瘤彻底挖掉!”王鼎捂着后脑勺那个依旧隐隐作痛的大包,咬牙切齿。他立刻派人快马加鞭,把正在老家享受天伦之乐的保镖甲乙给紧急召唤了回来。
两位保镖一听东家差点在自己休假期间被人给“报销”了,那还得了?这简直是砸他们“山阳金牌保镖”的招牌!两人带着一身的杀气和无尽的愧疚,日夜兼程赶回了山阳。
王鼎的小院里,气氛肃杀。王鼎、陈三,以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保镖甲乙,召开了紧急“剿薛”作战会议。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王鼎指着自己后脑勺,“薛贡,前锦衣卫,擅长乔装改扮,心狠手辣。但这次他有个致命的破绽——大腿上挨了陈三一刀!”
陈三补充道:“我那刀扎得狠,虽不致命,但绝对伤筋动骨,伤口不小。他必须治伤,否则感染了,不用我们抓,他自己就得玩完!”
保镖甲一拍大腿:“那他肯定得找郎中,买金疮药!”
保镖乙沉吟道:“他肯定也知道我们在找他,正规的药铺、医馆他未必敢去。但伤拖着不行,他很可能去找那些走街串巷、没什么名气的野郎中,或者去黑市弄药。”
王鼎点头:“没错!所以,我们的重点就是:所有药铺、医馆,甚至那些摆地摊的野郎中,都给我盯死了!同时,发动官府的力量,全城大搜捕!他腿脚不便,跑不远!”
方案定下,行动立刻开始。
王鼎如今在山阳的能量可不小。他亲自去了一趟府衙和县衙(现在是县丞主事),凭着路振飞的督促和自己的面子,很快就说动了官府。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城搜捕拉开了序幕。
官府的捕快、衙役全体出动,拿着薛贡那张已经更新了“可能腿部带伤,擅长易容”备注的通缉令,挨家挨户地盘查。地保们也被动员起来,实行“十户联保”,互相监督,发现生面孔或者形迹可疑者立即上报。
城门口的盘查更是严格到了变态的程度!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耗子想溜出去,都得被守城兵丁拎起来看看公母,检查一下腿上有没有刀伤!薛贡那点易容术,在如此严密的盘查下,风险极大。
而王鼎的私人搜捕队也没闲着。保镖甲乙和陈三,这三位堪称王鼎麾下的“武力铁三角”,分工明确。陈三对薛贡的身形、动作习惯印象最深,负责在城内主要街道、人流密集处游弋,凭感觉找人;保镖甲力气大,脾气暴,带着几个家丁,专门去敲那些暗地里卖药的黑市贩子的门,“友好”地询问最近有没有腿受伤的人来买药;保镖乙则心思缜密,负责协调信息,并盯紧那些在街头巷尾摆摊的、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野郎中。
一时间,山阳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薛贡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堵在风箱里的老鼠,四面楚歌,无处可逃。
他确实无处可逃了。之前藏身的小院不敢再回,腿上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和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已经开始红肿、发烫,阵阵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让他举步维艰。他试过自己用清水清洗,但效果甚微。
“必须弄到金疮药!”薛贡咬着牙,躲在一条臭气熏天的死胡同的垃圾堆后面,脸上易容用的膏药都因为汗水和污垢变得斑驳不堪。他知道正规药铺去不得,那里肯定有埋伏。只能冒险去找野郎中了。
他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溜到一条相对偏僻的街市,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摆着个“包治百病”的破布幡,坐在小马扎上打瞌睡。
薛贡观察了片刻,觉得这老头看起来昏昏欲睡,应该没什么威胁。他压低声音,凑过去:“老先生,可有上好的金疮药?”
那野郎中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他一眼,尤其在他那不太自然的站姿上停留了一下,懒洋洋地道:“有!祖传秘方,见效奇快!五钱银子一包!”
薛贡心里骂了句“真黑”,但此刻也顾不得了,掏出碎银子买了一包。那药粉用粗糙的草纸包着,闻着倒是有股草药味。
回到藏身处,薛贡迫不及待地将那所谓的“祖传秘方”撒在伤口上。起初感觉一阵清凉,似乎有点效果。他心中稍定,指望这药能让他撑到找到机会出城。
然而,到了第二天,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红肿疼痛,甚至开始流出黄绿色的脓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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