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门户完毕,烈阳尊者心中恶气稍出,大袖一卷,裹起于泓,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返回北冥寒渊。
途中,于泓有两次小心翼翼地提出,还要去军部交接任务,却都被烈阳尊者面无表情地拒绝。
直到抵达那黑雾缭绕、寒气刺骨的北冥寒渊入口,烈阳尊者才停下遁光。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个虽然立了功、但却误了大事的徒弟,脸上露出一种让于泓毛骨悚然的“和蔼”笑容。
“徒儿啊,”烈阳尊者的声音变得异常“温和”,“听说你这几年在外,为了军务和人族安危,奔波劳碌,做了不少任务,很是辛苦啊。”
于泓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这语气……这分明是师尊要放大招、往死里整治人的前奏啊!
他膝盖一软,差点就想当场跪下求饶。
然而,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烈阳尊者已然继续开口,语气依旧“温和”:“为师体恤你辛苦,特准你在此寒渊清静之地,好生‘休养’一段时日。顺便嘛,把你最近四年做过的所有任务,每一桩,每一件,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喝了多少酒,喝过多少种酒,上过几次青楼,宠幸过多少姑娘,那些姑娘姓甚名谁,籍贯何处,家中还有几口人……”
烈阳尊者笑眯眯地,语速平稳,却吐出让于泓如坠冰窟的话语:“还有,在路上是否不小心踩死过蚂蚁?踩死过几只公的,几只母的?它们当时正在做什么?是否还有幼蚁需要抚养?这些都需一一给为师书写清楚。”
“记住,”烈阳尊者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要事无巨细,一字不漏。若有半点不符合事实,或者书写得不能让为师满意……呵呵,那你就在这寒渊之畔,好好修身养性,不必再想着出去了。”
说完,根本不给于泓任何辩解或求饶的机会,大袖轻轻一拂。
于泓只觉天旋地转,周遭景象瞬间变幻。
凛冽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而来,脚下是深不见底、散发着吞噬万物气息的北冥寒渊,上方则是师尊那座悬浮于入口之上的赤色行宫。
而他本人,则被安置在寒渊边缘绝壁上突兀伸出的一块仅有丈许方圆的平台上。平台上只有一间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小小木屋,大小刚够他转身躺下。
“师傅!师尊!亲爹啊!徒儿知错了!徒儿哪里做错了?您说,我改!我一定改!求您别把我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这……这巴掌大的地方,您要让徒儿怎么活啊!!”
于泓的哀嚎声在空旷死寂的寒渊入口回荡,凄厉无比,却只换来高空中行宫内传来的一声冷哼,以及周遭愈发酷烈的寒意。
望着脚下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无尽深渊,又看了看那仅能容身的斗室木屋,再想想师尊那“细致入微”到令人发指的要求,于泓眼前一黑,只觉得未来的日子,简直比直接投入寒渊还要黑暗无数倍。
........
烈阳尊者以雷霆手段清洗帝都,虽主要针对与骄阳族勾结的皇族及其党羽,但其浩荡神威与毫不留情的铁血手段,依旧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帝都周边乃至更遥远区域掀起了滔天巨浪,深深震慑了所有潜伏的异族。
然而,烈阳尊者或许并未料到,自三年前五大商会联合军方开展“杀狗”行动后,幸存的异族,特别是其高层核心,早已如惊弓之鸟。
他们深知帝都虽是权力中心,却也必然是人族强者目光汇聚之地,继续留在那里无异于灯下黑。因此,大部分异族组织的真正中枢,早已悄然转移至帝都周边相对偏远、不易引人注目的乡野村镇。
正是这一看似保守退缩的决策,在三年后的今天,再次阴差阳错地挽救了部分异族高层的性命,使得烈阳尊者的怒火未能将其一网打尽。
当帝都惨案的消息通过各种隐秘渠道飞速传来时,不同的异族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白族与幽族的高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达了最高指令:“所有仍滞留于炎黄族境内的族人,无论身份高低、任务完成与否,即刻起,以最快速度、最隐蔽的方式,全部撤回本族圣地!任何人不得延误!”
他们的反应迅速而决绝,显然对人族强者的威慑力有着清醒的认知,深知此刻再留下,唯有死路一条。
而与白族、幽族的果断不同,黢族内部却陷入了巨大的争议和彷徨之中。
他们的祖地位于北方苦寒的蛮荒大草原,那里不仅物资极度贫瘠,生存环境恶劣,更要时刻面对各种可怕异兽的侵袭,朝不保夕。
与蛮荒大草原相比,炎黄族的领地简直就是天堂!繁华的城镇、丰富的物产、相对安全的环境,甚至……就连骄阳族那些女子,在他们看来,也比大草原上皮肤粗糙黢黑的同族女子要有吸引力得多。
许多黢族普通战士和底层族人,对撤回祖地的命令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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