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战堡星空各族,还是悄然收缩、积蓄力量的炎黄族,此刻都无从知晓,这场席卷四层星空的灾难背后,隐藏着何等惊人的阴谋与博弈。
那旋涡的中心,远在他们无法企及的更高层星空------光辉星空。
光辉星空,因光辉圣山在此而得名。
光辉大帝的居所就在山顶,山腰处则是光辉大帝为管理十一个星空而设置的裁决事务宫。
光辉大帝自两百年前闭关疗伤以来,就再未出现在世人眼前。这十一个星空的管理权限,就落在了裁决事务宫的四大执事手里。
自下层空间接连有四层星空崩溃后,这里就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此时,在裁决事务宫内,咆哮声几乎要震碎穹顶。
发出咆哮的是光辉大帝的大哥安德鲁森,同时也是光辉大帝最铁杆的支持者。
日冥族的安德鲁森,形象与炎黄族相差不大,身躯魁梧,面容刚毅,唯有一对耳朵高耸,毛发旺盛,每只耳朵尖上都有一缕浓密的黑色长毛。平日里这两缕黑毛柔顺垂下,此刻因极致的愤怒,竟如两根被激怒的黑色天线般,螺旋状竖起,微微颤抖。
“蠢货!疯子!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想毁了这十一个星空吗?!推翻大帝的统治?!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德鲁森的怒吼在宏伟却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可惜,他的咆哮对于其他三位执事来说,无异于败犬的哀嚎,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四大执事之一的敖山,慵懒地斜靠着宽大的玉石椅背,一只手支着下颌,他那双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龙眸甚至没有瞥向安德鲁森,而是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一直盯着对面闭目养神的薛枭。
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又像是在揣度对方深不可测的心思。
而被注视的薛枭,则仿佛老僧入定,半闭着眼睛,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整个人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对安德鲁森的暴怒和敖山的目光都毫无反应,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另一位执事,名为亚伯拉罕·范·克里夫,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琥珀杯,杯中盛满了如同液态黄金般的美酒。他微微倾斜酒杯,极其吝啬地沾湿自己的嘴唇,然后放下,细细品味片刻,又再次重复这个动作,周而复始,乐在其中。
对于安德鲁森的咆哮,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只是恼人的背景噪音。
安德鲁森吼得声嘶力竭,喉咙都有些沙哑,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颓然瘫坐在华丽的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那两根螺旋状竖起的黑毛也仿佛失去了支撑,软塌塌地倒伏下来,更添几分狼狈。
这种赤裸裸的轻视,甚至蔑视,从百年前光辉大帝迟迟不现身时就开始滋生,日益严重。
他想不通,就算敖山、薛枭、亚伯拉罕他们心怀异志,想要取而代之,但引动深渊兽潮摧毁整整四层星空……这种行径已经不是掀桌子了,这是连桌子带地基都一并炸毁!
他们究竟能得到什么?这有什么意义?!
大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亚伯拉罕品酒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啧叹声。
良久,亚伯拉罕仿佛终于从美酒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环顾了一下死寂的大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仿佛才意识到会议还没结束。
“结束了?”他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慵懒,“那……散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角褶皱,竟真的就旁若无人地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用不大但足以让殿内所有人都听清的声音嘟哝:“又听了一遍犬吠……真是耽误我品尝‘金曦’的宝贵时间。”
“你!”安德鲁森猛地抬头,怒目圆睁,想要厉声斥骂,但看到对方那完全无视的态度,以及敖山嘴角勾起的那抹讥讽笑意,一股深深的疲惫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到了嘴边的喝骂最终化作一声无力的喘息,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亚伯拉罕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
敖山也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爆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薛枭一眼,也踱步离开。
最终,大殿内只剩下瘫坐的安德鲁森和依旧如同石雕般静坐的薛枭。
安德鲁森失魂落魄地坐了很久,才挣扎着起身,踉跄着离去。自始至终,薛枭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睁开眼。
……
光辉圣山山脚,一处清雅别致的两层木楼。
二楼一间装饰极尽奢华、却又透着古老韵味的房间内,先一步离开的亚伯拉罕和敖山相对而坐。窗外是缭绕的云海和圣山散发出的淡淡辉光。
侍女奉上美酒便悄无声息地退下。
敖山没有碰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问道:“鹤山族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行动,事先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透给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