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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翼盗第三十六方统帅裂山的咆哮声,几乎要将他那座以暗红巨石垒砌、风格粗犷的堡垒穹顶掀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找!给老子继续找!就是把那片虚空翻过来,也要找到是谁干的!”
精美的、堪比酒桶的巨大酒杯被他狠狠掼在地上,珍贵的“金曦”酒液混合着琉璃碎片四处飞溅。
殿内,十几名侍女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在片刻前,两名动作稍慢的侍女已被暴怒的裂山亲手捏碎了喉咙,尸体像破布一样被拖了出去,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不散。
安德森连同其整支分舰队被歼灭的消息,如同最恶毒的瘟疫,早已传遍了血翼盗各方统帅的耳中。
这不仅仅是损失一支舰队和大量资源那么简单,更是将他裂山的脸面,乃至血翼盗的凶名,都按在虚空尘埃里狠狠践踏!
与他素来不对付的几位统帅,自然是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恨不得他就此一蹶不振。而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看似交好的,传来的慰问讯息里也充满了皮里阳秋的试探,字里行间透着幸灾乐祸。
裂山每日都如同被困在笼中的受伤凶兽,狂暴易怒,堡垒内的侍女和亲兵换了一批又一批,稍有差池便是杀身之祸,人人自危,整个堡垒笼罩在极致的压抑和恐惧之中。
就在这种氛围快要将堡垒撑爆之时,终于有一支派往遥远虚空的侦察舰队传回了模糊的消息:他们根据一种极其隐晦、却源自血脉感应的邪恶神力印记,大致锁定了安德森舰队最后覆灭的空域。但那里已被一场难以想象的能量爆发后形成的、异常浓厚的星尘带彻底包裹,所有战斗痕迹都被搅乱、掩埋,找不到一丝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股残留的、属于“双翼妖神”的神力印记——这意味着安德森在最后关头进行了最彻底、最疯狂的献祭!
这个消息让暴怒中的裂山如同被冰水浇头,陡然一惊。
安德森献祭了双翼妖神,竟然还是被全歼了?
双翼妖神,那可是血翼盗信仰体系中的一位中位神只!其分身降临,虽受限于载体和仪式,实力不可能与本体相比,但也绝非寻常舰队所能抗衡。
能湮灭妖神分身的,要么是同样有高位神只插手,要么是来自血翼盗之外、拥有碾压级科技的未知强敌,要么……就是血翼盗内部,那些早已看他不满、底蕴深厚的其他统帅动用了隐藏的力量!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敌人的实力远超他之前的预估。疑神疑鬼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迅速生根发芽。
裂山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怀疑这不是一次偶然的劫掠反杀,而是有针对性的、实力悬殊的阴谋。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内部倾轧,或是某个拥有七阶战舰坐镇的大势力伪装出手——只有七阶战舰的恐怖威能,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击溃献祭了妖神分身的安德森舰队。
于是,裂山改变了策略。
他不再大张旗鼓地派出舰队四处搜寻,那样只会让他本就受损的力量更加分散,徒增笑柄。他秘密召回了大部分撒出去的侦察舰队,只留下最精锐、最忠诚的几支,将调查方向重点转向那些已知的、拥有七阶战舰的虚空大势力,以及血翼盗内部几个与他有宿怨的统帅麾下的异常动向。
他认定,能办成此事的,必然是同一量级的存在,小虾米绝无可能。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根本没有什么神秘大势力或内部黑手,真正的执行者,是一支刚刚崛起、依靠精妙算计、新型武器和决死勇气创造了奇迹的新生力量——炎黄族。
裂山的错误判断,使得他的调查从一开始就走入了歧路,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但他这种收缩力量、暗中针对大势力的举动,却在血翼盗内部引发了更多的猜忌和不安,本就存在的裂痕,在无声无息中进一步扩大。
……
就在裂山疑神疑鬼、血翼盗内部暗流涌动之际,神州大陆却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
炎黄族上下紧绷了数月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虚空之中,预想中血翼盗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并未到来,依旧是那片深邃、枯寂,偶有小型冲突却大体维持着一种脆弱平衡的状态。
这种“风平浪静”,让做好了血战准备的炎黄族高层在庆幸之余,也难免有些意外。
王进最初的“搅乱虚空、引火烧身”再“乱中取胜”的谋划,似乎再次落空。敌人的谨慎和内部的重重矛盾,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
连续的高强度谋划和征战,以及近期计划受挫带来的些许郁闷,让王进眉宇间时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思索。
这日,薪火号静静停泊在轩辕城外的专用船坞进行例行维护,舰桥上难得清静。参谋长陈颖端着一杯新沏的、散发着清幽香气的灵茶,悄悄走到正望着舷外出神的王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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