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睁开眼的时候,狗KPI正叼着他那只左脚的官靴在院子里转圈。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差点把藤椅掀翻。昨晚睡得太死,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政事堂批奏折,醒来一看天都亮了。
府丞战战兢兢地站在廊下:“大人,政事堂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三回了。”
“催什么催?”林越揉着太阳穴,“我又不是值日班长。”
“可陈尚书说,您再不去,就要亲自写《怠政论》参您一本。”
林越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头比甲方还难缠。他慢吞吞套上另一只靴子,顺手把《五年摸鱼三年退休》塞进袖袋,刚要出门,又回头看了眼桌上那碗冷掉的螺蛳粉残汤。
他叹了口气:“兄弟,等我回来,咱们一起退休。”
政事堂门口,一排官员早已候着,见他身影出现,立刻像看见活神仙似的围了上来。
“林大人!”礼部尚书陈崇文第一个冲上前,手里捧着小册子和笔,“昨夜天音再降,‘咸鱼永存,国运昌隆’,您看这‘永存’二字,是不是暗示我朝当立‘咸鱼节’?民间可设祭祀,官府宜颁法令——”
“别别别。”林越连连摆手,“我只是想睡觉,没想搞宗教改革。”
旁边工部侍郎裴砚凑过来,眼神发亮:“那‘国运昌隆’是不是说明,只要百姓躺平,税收就能自动入库?我建议在全国推广‘午休制’,每日申时统一打盹,以应天意。”
“你们能不能正常点?”林越扶额,“我就说了句我想回家摸鱼,怎么就成了治国纲领?”
话音未落,他自己都愣住了。
——等等,他好像真的只是这么想的。
心里刚冒出“好想回家摸2鱼”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往下琢磨,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按在原地。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从殿顶落下,震得梁上灰尘簌簌直掉:
“天示:政以勤为本,怠者失其民。”
全场瞬间安静。
翻卷宗的手停了,研墨的笔顿了,连最会偷懒的户部主事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林越站在人群中央,感觉像是被全班点名的小学生,恨不得钻进地缝。他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发现陈崇文已经掏出朱笔,在小册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第一百零三则,天诫怠政,警示百官。”
他心头一紧,心想完了,这下真成反面教材了。
紫宸殿方向传来环佩轻响,女帝赵灵阳缓步走入政事堂。她今天没穿龙纹常服,而是换了一身素青色的便袍,袖口绣的那条鱼倒是依旧懒洋洋地躺着。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越身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既得天示,岂可视若无睹?”她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政事繁杂,文书堆积如山,正需一位清心寡欲、不慕权位之人协理案牍。”
林越眼皮一跳,预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她的视线定在他脸上:“林修撰,自今日起,暂领政事堂案牍整理之责,每日呈报要务摘要。”
“陛下!”林越终于忍不住开口,“臣才疏学浅,且经常走神,前两天看奏折还能把‘边关告急’读成‘边关烤鸡’……”
“正因如此。”赵灵阳打断他,“别人做事带着私心,你做事全凭本能。朕信你的本能。”
林越张了张嘴,还想挣扎,可就在他准备继续推辞的一刹那,视网膜上突然跳出一行熟悉的金色文字:
【任务更新:混进中枢也能升官发财(进度1/10)】
他浑身一僵。
系统又来了。
而且这次,它居然给他派了个“混进中枢”的任务?
他低头看了看袖子里露出一角的《五年摸鱼三年退休》,忽然觉得这本书的名字有点讽刺。
早知道就不写“退休”两个字了,改成“带薪躺平实录”更贴切。
“臣……遵旨。”他最终只能低头认命。
赵灵阳点点头,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记得,每日午时三刻前交摘要。迟一刻,罚抄《劝学篇》一遍。”
林越望着她的背影,欲哭无泪。
他知道,这不是惩罚,是精准打击。
《劝学篇》是他穿越后读的第一篇古文,通篇讲“勤学苦读”,每次看到都想撕书。
他磨磨蹭蹭挪到西侧案前,官吏们早已堆好了三尺高的卷宗,最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请林大人优先处理——皆为紧急。”
他翻开第一本,是户部上报的秋税账册,密密麻麻全是数字。第二本是兵部军械损耗清单,第三本是礼部关于“是否允许女子参加科考”的讨论稿。
他看得头晕眼花,刚想合上打个盹,脑中却不自觉浮现出昨夜的画面——藤椅、月光、凉掉的螺蛳粉,还有狗KPI趴在他脚边打呼噜的样子。
“要是现在能回去该多好。”他在心里嘀咕,“哪怕让我躺在地上也行。”
念头刚起,胸口猛地一热,仿佛有股气从丹田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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