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正要拉着沈知意从后门走,楼下那群差役已经冲上了楼梯。脚步声杂乱,吆喝声一个比一个响,说什么查火油、搜违禁品,可眼睛全往雅座这边瞟。
他一把将沈知意拽到墙角,自己挡在前面。茶楼里顿时乱成一团,小二端着托盘被撞翻,茶壶摔在地上,热气腾腾的水溅了一地。客人尖叫着往外涌,桌椅翻倒,场面彻底失控。
“别动。”林越压低声音,“他们不是来查火油的。”
沈知意没说话,但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的算盘扣。她知道事情不对。
就在这时,窗外屋檐传来一声极轻的摩擦声。像是布料蹭过瓦片。林越猛地抬头,正好看见一道灰影从邻屋跃下,手里抓着一块白布,直扑窗边。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那人动作快得离谱,借着旗幡遮挡,一跃跳上茶楼外壁的横梁,手臂一甩,那块浸过药的布巾精准盖在沈知意脸上。她挣扎了一下,手指刚抬起,人就软了下去。
“沈知意!”林越扑过去,只抓住她飘落的一截腰带和半块玉佩。
灰衣人扛起她,三两步跃上街边一辆黑篷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蹄敲打青石板,迅速消失在西市拐角。
林越冲到门口,眼睁睁看着马车远去。街上人群还在乱窜,没人注意到这趟劫持。等他回神,手里只剩那半块断裂的玉佩,边缘还带着一丝温热。
他低头看,玉佩断口不齐,纹路却很特别,像是某种暗记。指腹蹭过表面,能感觉到细微的刻痕,不是普通商贾用的款识。
视网膜上突然弹出金边提示:【检测到强烈愤怒情绪,触发天示预警】
下一秒,空中浮现一行虚影大字——“天怒:掳贤者,国基摇”。
街上喧闹戛然而止。几个正抢货的百姓抬头一看,当场跪下。旁边卖糖葫芦的老头直接把竹竿插进土里,双手合十念叨:“老天爷发话了!”
林越没空管这些。他死死攥着玉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帮人真敢动手。
系统界面闪动,自动扫描玉佩纹路。几息之后,结果跳出:【纹含守旧派密记,材质为周太傅私库特供青玉,非民间流通】
林越眼神一冷。
果然是那老头。
他转身就要追,刚迈出一步,眼角余光瞥见巷口方向尘土飞扬。那辆黑篷马车歪歪斜斜地冲出来,速度明显失控。到了十字路口,前轮卡进石缝,车身一歪,轰然侧翻。
车门被撞开,沈知意从里面滚了出来,倒在路边,一动不动。
林越拔腿就跑。
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一个灰衣蒙面人从车里爬出,捂着胳膊骂了一句,转身又要往沈知意那边去。看他动作,显然是想补刀或者再拖人。
这时,一道身影从街对面冲了出来。
是裴砚。
他手里还抱着一卷图纸,鞋都跑掉了一只,但速度一点没减。冲到沈知意身前,直接张开双臂拦住那人。
“站住!光天化日劫人,你们不要命了?”
灰衣人冷笑一声,抽出短刃就往前逼。裴砚没退,反而把图纸往地上一摔,抄起路边一根扁担横在胸前。
两人对峙不过几秒,天空中的“天怒”二字忽然金光暴涨,像雷火炸开一般,照得整条街都亮了一瞬。
灰衣人浑身一抖,手里的刀当啷落地。他抬头看天,脸色瞬间发白,转身就跑,连车都不敢看了。
裴砚喘着气,回头看向林越:“你……你还好吧?”
林越没理他,蹲下身探了探沈知意的鼻息,还算平稳。他轻轻拍她脸颊:“醒醒,别睡太久。”
过了几秒,沈知意咳嗽了一声,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林越?”她声音很弱,“我又……被你救了?”
“不是我,是天道看不下去了。”林越扶她坐起来,“下次能不能别自己乱跑?我说了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
“我只是去核个账……”她还想辩,可一开口就觉得头晕,只好作罢。
裴砚站在旁边,看着天上还没散的箴言,一脸震惊:“刚才那个‘天怒’……是你搞出来的?”
“我哪有这本事。”林越把玉佩塞进袖子,“是老天自己看不下去了。”
裴砚不信,但也不追问。他弯腰捡起自己的图纸,发现上面沾了点灰,心疼得直皱眉:“这可是我画了三天的新式货架图……”
林越扫了一眼,随口说:“你这设计不行,承重不够,放不了太多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裴砚瞪着他,又低头看看图,忽然点头:“你说得对,第三根横梁确实得加粗。”
林越懒得接话,转头检查沈知意的情况。她虽然醒了,但走路还有点晃,显然是药劲还没完全过去。
“先回市舶司。”他说,“你不能再在外面待着。”
“我不回去。”沈知意摇头,“钥匙我已经送进宫了,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西市。我要盯着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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