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天地重启的触发征兆
锁灵阵的裂隙深处,岩片静卧于灰烬之间,边缘微颤,似有脉搏在石纹中游走。那并非血肉之躯的搏动,而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在苏醒——记忆的残烬正被无形之火重新点燃。
天蓬的残魂蜷缩于岩片之内,如风中残烛,几近熄灭。意识沉浮于断裂的因果线上,每一次闪回都像是被刀刃刮过神识。他看见蟠桃宴上那一盏倾倒的玉杯,酒液未落地便化作紫雾;看见南天门星轨崩解时,三百六十五颗命星如血珠炸裂;最后,是一双女子的手,指尖沾血,在桃木岩上刻下双生印痕。
那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烫。
高翠兰的胎记在遥远之处震颤,如同回应某种宿命频率。双生印痕并非契约,而是共鸣器——她以血为墨,他以魂为引,两者之间横跨三界的距离,在这一刻被压缩成一道纤细却坚韧的丝线。
残魂猛然一震。
不是复苏,是引爆。
他将最后一点意识沉入星瞳核心,那三十六道星纹早已碎裂殆尽,唯余一道残纹盘踞于眉心,形如倒悬之犁。钉耙曾以此犁开九幽地脉,如今,它要犁开的是天道本身。
“地载万劫……”
四字自残魂深处涌出,不靠口舌,不借符箓,而是以神识刻入本源。
刹那间,那道残纹骤然炽亮,燃起幽蓝火焰。火焰非热,反透彻骨寒意,仿佛来自宇宙初开前的虚无。星瞳之火一经点燃,便顺着因果线逆流而上,直扑锁灵阵中枢。
与此同时,天河军三万残魂齐齐仰首。他们本是玉帝血祭所铸的镇压之力,却被天蓬以星瞳暗刻反向符印百年。此刻符启,怨怒化潮,自幽冥河底奔涌而出,再度缠绕住斗战胜佛体内的黑洞边缘,死死抵住佛门金砂的修复之势。
佛光屏障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蔓延。
须弥山基座深处,人参果根系盘结如龙,早已枯黄的末端忽然抽搐了一下。那是镇元子耗费十二万年心血栽种的因果枝,扎根九幽,连通三界本源。它本已濒临枯竭,却被星瞳之火点燃的因果线一路引燃,自下而上,燃起一抹诡异的青焰。
青焰所过之处,泥土崩解,岩层翻卷,仿佛大地本身在抽搐。
须弥山一角轰然塌陷。
裂口深不见底,边缘泛着青铜色光泽,那是上古封印的材质——非金非石,乃混沌初分时凝结的天地骨。封印一角崩开,露出其后半幅星空图:三十六颗星辰排列成环,非现世星轨,亦非周天列宿,而是上古三十六宿的原始序列。每一颗星的位置都违背常理,仿佛时间尚未命名之前,宇宙最初的呼吸节奏。
风从裂缝中吹出,带着远古尘埃的气息。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踏碎虚空而来。
高翠兰立于裂口边缘,发丝飞扬,眉心血痕如朱砂绘就。她怀中抱着一截枯槁根系,正是人参果最后的命脉。根须缠绕着幽冥河泥,末端尚有微弱青光跳动,如同垂死者的心跳。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指尖轻轻按在那块岩片之上。
双生印痕共鸣骤起。
岩片裂开一道细缝,天蓬残魂自其中浮出,虚淡如烟,仅存一线清明。他望见她,亦望见她怀中那截根系——那是破局的最后一环。
她点头,动作极轻,却重若千钧。
下一瞬,她将人参果根系猛然插入锁灵阵裂缝。根须触地即燃,不是火焰,而是光——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惨白辉芒,自地脉深处扩散开来,如蛛网般爬满整个须弥山基座。
高翠兰咬破指尖,一滴血坠落,正中胎记所在。
血珠未散,反被胎记吸入,旋即喷薄而出一道金纹,沿着根系蔓延而上。那是女娲残魂之力,混杂着三清道气,强行激活根系最后生机。整座须弥山开始震颤,仿佛有一头沉睡万年的巨兽正在苏醒。
天道警兆骤现。
南天门血池之中,玉帝崩裂的独角碎片缓缓浮起,悬浮于池心。池面倒影扭曲,不再映照星辰,而是显现出一行篆文:“三百年后掀翻凌霄殿”。字迹未落,池水沸腾,一股无形意志自碎片中升起,试图与三清残念融合。
融合尚未完成,但已足以催生天命反扑。
三十三重天顶层,三百六十五颗命星同时黯淡,随即爆发出刺目血光。那是玉帝以血祭之力强行重启天命轮盘的征兆——他要以整个天庭为祭,镇压这场由下而上的逆流。
天命之力如潮水般压下,直扑须弥山底。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星瞳之火终于抵达因果枝尽头。
火光与根系相触,没有轰鸣,没有震荡,只有一声极轻的“咔”响,如同锁扣开启。
刹那间,三界气机为之一滞。
天地本源首次出现排斥反应——现世法则与上古封印之间产生剧烈冲突,空间如玻璃般龟裂。须弥山不再是佛国圣山,而成了撬动三十三重天平衡的支点。
高翠兰双膝一软,跪倒在裂隙边缘。她胎记已裂,鲜血顺额角流下,滴入泥土。那一滴血并未渗尽,反而在地面缓缓爬行,勾勒出一道微弱星图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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